张玉竹不由长叹一声:“是,这件事,还有一多半,是要怪我。”
张青竹给弟弟斟了一杯酒:“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一次,你们二人也算同甘共苦,流放路上,好好地想想那些,不要等回来时候,还满腹怨言。”
别人只是在推波助澜,而他们,是真真切切地做出了这些事儿。张玉竹看向张青竹,重重点头:“大哥,我会的。”
陈觉蓉听着张青竹兄弟之间的对话,已经冷笑出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想问大哥,大哥真能心无芥蒂吗?”
“我不是你。”张青竹只说了这四个字,陈觉蓉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张青竹看向张玉竹:“你我是兄弟,母亲,不愿意看到我们兄弟阋墙,被人笑话。”
一个家里,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张玉竹欺负上来时候,张青竹和他真刀真枪地来了,那也不过是惹人笑话。
“吴兄,”张玉竹只说了两个字就没往下说,张青竹已经笑着道:“大姐夫心中在想什么,我能猜出来,只是他想的,未免有些,”
小肚鸡肠这句话,张青竹没有说出口,对吴安,张青竹从来都不放在眼里,吴安那些自以为是的争斗,不过是张青竹和文山先生的谈资罢了。
自己是腿断了,又不是脑子摔坏了。张青竹看向婉宁,新婚之夜,婉宁说过,只是摔断了腿,又不是死了,又有什么好伤心的。
在此后岁月中,张青竹一直记得这些话,曾念过的书,从来不会离自己远去。
“是我错了。”张玉竹终于承认自己错了,张青竹拍拍兄弟的手:“想要超过我,并不算错,只是,用错了法子。”
今日能嫉妒自己的兄长,想出这样的法子,那以后在官场之中呢?张青竹是不和张玉竹计较,避其锋芒,免得自己的母亲伤心。
当然,张青竹也借此,让自己离开张家,能够有自己的路,而不是原先那样,到哪里都甩不开的四个字,尚书公子。
“大哥,您放心,这一路上,我定会细细地想着您的话,然后,好好地做,好好地做。”张玉竹信誓旦旦地说着,张青竹点了点头:“去吧。”
张玉竹站起身,对兄长夫妻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拉着陈觉蓉往外走,陈觉蓉快要走出亭子的时候,回头望去,只见婉宁在那笑着和张青竹说话,仿佛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你说,真得是我们错了吗?”等上了车,陈觉蓉才这样问出来,张玉竹瞧着她:“不是我们错了,难道还真是,大哥的错?”
“我只是,只是有些无法接受。”陈觉蓉的泪落下,无法接受自己原先看不上的人凌驾于自己之上,无法接受原先卑微的人,能用别的手段,让整个陈家彻底败落。甚至于,自己的性命、自己母亲的性命,都是那个人授意留下的。
“做人,不要做绝。”张玉竹轻叹一声,手已经碰到那个包袱,于是张玉竹打开包袱,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两部书,还有一些银子。这些银子,除了成锭的,还有一些碎银子,这些碎银子也有差不多十两左右,让他们路上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