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梨和月芽喜极而泣。
晏旭,也终于松开了紧攥的手指。
这才发现,早在不知不觉中,抓握的是赵北晴的手。
感觉自己手心都有汗,晏旭忙在衣袍上抹了抹,视线闪烁着挪开,耳尖发热。
刚想道歉,又被汹涌而来的咳意止住。
顿时让也听到成功消息、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与他的手不知何时握于一处的赵北晴,忘了羞涩,急忙去端来温水。
晏旭仍有些不自在,却见人家姑娘坦坦荡荡,遂也一笑,自然放松。
待咳意止住,煮锅已架起,十几人不分高低,团团围坐,开庆功宴!
只有王勋气得掀了桌子,还把老腰给闪了。
但到手的鸭子不能飞,到兜里的礼物他也不想退,还急忙让抬着他去到隐蔽的宫门处,再露着脸转到宫门正门前,再慢吞吞往家去。
想营造出:是他说服陛下改变了主意的意思。
起初,王勋成功了。
那些送过礼给他的人,还挺感激。
但王勋的得意没有超过一个时辰。
街上就有流言传开。
“你说是王太师求的情?可别扯了吧,我可是听说:是龙脉有变,引得那位突发恶疾被吓到才……”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听说的。还是我三姑的舅舅的姥爷的弟弟的儿子说出来的。他可是御医。”
“嗐,我还听一个小太监说了呢,大差不差也这意思。”
“那王勋一早从宫中出来?”
“嘁,我婶婶的儿子就在禁卫中当差,他说王勋根本就没进过宫,那就是装装样子捡个顺风便宜。”
“啧啧,这种事也只有王勋做得出来。”
“……”
宫中仅禁军就五千,那就是五千张嘴,传言被越传越实。
王勋的老亵裤终于被扒了个底儿掉,躲在府里不敢出门。
那些送礼的虽不敢上门将礼物讨回,但心下亦是忿忿不平。
而更气的是那笔赔银。
文武百官都知道王家有钱,捐个一千五百万两不算个事儿,但他们也凑了一千五百万两啊,这就没了?
陛下在大肆鼓励戚家军之后,剩下的那些准备好的赔款,一部分进了陛下的私库,一部分就此充入了国库。
官员们心下,便对此更多了些隐隐约约的猜测。
猜测这又是王勋和陛下耍的花样。
是以王勋打头故意捐银、再让文武百官凑银,最后再来个誓死不和谈,王勋的银子拿回去了,陛下的国库也充实了。
只剩他们傻瓜兮兮,被剥削了还要面露感激。
简直无奈又可怜。
自此,王家积攒了百年的声望,一落再落,甚至引来不少暗中的怨气。
王勋也不再被人那么看好。
连带着,王福庭那个户部尚书,行策的时候都不再那么好使。
……
而另一边,则是欢天喜地。
雪停日出,灿灿猛烈,晃得人都感觉直眼晕。
晒化了的积雪,又被冻成冰,帐篷区的百姓们,却依旧笑容满面。
这次天灾,他们平安渡过,他们高兴着、感谢着。
感谢那些帮助他们的“军爷们。”
“军爷,这是小人家里攒的半筐鸡蛋,你们拿着。”
“军爷,这是小人家中今年才腌的腊肉,你们收下。”
“军爷……”
一份份心意,带着浓浓的感激之情,向着那些武将们的家人铺天盖地而去。
哪怕是他们府中的仆从、女婢、婆子那些,也都被一起称呼上“军爷”,一起被拉着感激。
对军兵们的信心,回来了。
把忙着铲雪的行伍之人们,塞了个手忙脚乱,也感动得热泪盈眶。
面对天灾,帮助百姓们转移的他们,更知道这些物资被保留下来有多不容易。岂能收?
于是你塞我推、你给我还、你追我跑……
热闹、热烈、而又令人深深感动。
火武队的队员们,尤其被追塞得更凶。
因为他们几乎不眠不休、一直在努力扫雪、除雪、铲冰、架火……
还不间断地巡逻,遇到有困难的,积极伸出双手。
这时也被感激得最狠,狠到他们索性撒丫子狂奔,一溜溜儿翻山越岭,绕过所有的视线,跑进醉香酒庄。
他们没忘了,他们还有自己要感激的人。
上一次就没感激成,这一次,总算人是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