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朱寿虽年仅十五,尚未完全长开,仍保留着孩童时的稚嫩。
“或许你见过我父亲。”朱寿略感意外,蓝玉竟如此健谈,与他记忆中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本以为蓝玉带人来抢盐铺,自己将其一一击败,赢得满堂喝彩,再将此事宣扬出去,开业之事便妥当了。
“你父亲是谁?”蓝玉追问。
“我也不清楚,但我是朱寿。”朱寿答道。
“朱寿?朱寿我倒听说过,是舳舻侯之子?”蓝玉问道。
“嗯?”朱寿一时语塞,他对历史了解不足,竟不知此时已有名为朱寿之人。
舳舻侯,想必擅长驾船吧。
当然,他知道后来的明武宗朱厚照,曾改名为朱寿,并自封威武大将军。
见昨日那位锦衣卫不在场,蓝玉心中再无疑虑。雄英早已去世,还是他亲手安葬的。
“别在这儿跟老子装蒜了,见到国公还不赶紧跪下!”蓝玉满脸凶相,策马上前。他这一声厉喝,吓得路边胆小的百姓纷纷下跪。
“大明朝哪条法律说百姓见官必须下跪?”朱寿毫无惧色,反问道。
蓝玉眯起眼睛,已很久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了。
“你胆子不小,但仅凭这点胆量还不够。”蓝玉抽出马鞭,长鞭一挥,却被朱寿举着“肉盾”轻松挡下。
蓝猛身上立刻多了一道长长的血痕,痛彻心扉的哀嚎声引来周围一些笑点低的行人嬉笑。
“此人公然犯上,将朱寿与其他一并拿下!”蓝玉不愿再纠缠,当众快刀斩乱麻,直接定性处置,先斩后奏。即便老朱事后追究,无人证物证,也无法给他定罪。
“要撕破脸了?我还想好好玩玩呢。”朱寿见蓝家人直冲自家新开业的店铺而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打起来了?打得漂亮!”对面阁楼上,视野绝佳处,黄子澄紧握拳头,似乎全身都在用力,为蓝玉助威。
“老爷,好像情况不对劲啊。”黄二郎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况,面色惊恐。
蓝家的义子看似众多,今日到场的就有上百人,可面对人数较少的“雅俗共赏”盐铺,竟完全不是对手。
要知道,蓝玉的义子在军中至少都是百夫长级别,几乎囊括了所有中层将领。能在军中管住一百人,武艺绝对令人信服,但在朱寿面前,竟连三招都接不住。
“我怎么觉得蓝玉这次踢到铁板了呢?这些人武艺超群,恐怕……”黄二郎瞪大眼睛,话未说完,就听见楼梯响动。
“老爷,您要去哪儿?”黄二郎问。
“现在跑还来得及。”黄子澄一心只想逃命,早知这些人如此厉害,怎会脑残到打贡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