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轮子的滚动传来。
“你是最清楚粮仓账目的人,我们需要你的投名状。”
在昏聩中,王正兴看不清来人的神情,但他知道,自己的确是关键的一环。粮仓的账目和真实情况,他可以如数家珍,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印刻。
“我的好处是什么?”王正兴坚定地说,嘴上抹油一样,为自己的利益锱铢必较,“我要全身而退,这个前提下,我可以助你们揭露更多的内幕。”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中,王正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反之,陈晞需要王正兴。
作为第一经手人,以王正兴对账目的了解,是揪出黑手的重中之重。
四间牢房,四个囚徒,彼此隔绝,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他们使出全力想要脱困。
陈晞留沈暮白下来,在牢狱中一起审犯人,沈暮白却不干了。
“哟,挺会用人的!怎么之前抓周鸣这种好事,就想不到我?”
沈暮白大大咧咧的,用手拭去脸上的尘土,潇洒自如地在用身上的帕子抹了一把,就道,“殿下,我可要回去了。粮仓才是我该呆的地方。”
人都抓了,她怎么还死盯着粮仓不放?!陈晞当下就嗅到了蹊跷的味道,沈暮白有什么发现瞒着自己。
“噢?莫非粮仓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让皇姐流连忘返啊?”
她绝对有什么其他线索,知情不报!陈晞故意激她,看看有什么反应。
沈暮白喊着陆宁安。
“哥,回吧。今日真是太过打扰尊贵无比的晞皇子殿下了!”
她自然不会正面回答陈晞的话,叫上陆宁安,赶忙回去粮仓蹲点。
“我可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你这边估计审讯盘问得有些时日了,我本就是役夫,回粮仓顺理成章。我和陆宁安要是双双失踪,那不是让背后的其他人闻风而动,影响你的任务了吗?!”
沈暮白言辞诚恳,把自己都要说感动了,她在粮仓发现的不对劲,才不会毫无保留地告知陈晞!
陈晞听听好像有些道理!
但都是歪理!
也就随沈暮白去了。
当沈暮白和陆宁安的身影消失在长保县牢狱时,陈晞挥挥手,令赵允磊必须派精锐跟着两人。
他的原话是:盯死他们二人!
长保县的客栈里,蔺阅一人正喝着小二温好的酒,外头从小雨淅沥转为大雨滂沱,打在客栈的屋檐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她靠着床沿坐着,伤口早就不痛了,本就是小伤,是她故意夸大的,为的是离间沈暮白和谢勉。
其实要说离间也并不准确,她是自作主张替长公主,试探试探谢勉的真心,没想到鱼儿比想象中还容易上钩。
她还能在脑内还原,几日前谢勉帮他包扎的情形。
谢勉,正人君子,小心翼翼地替自己处理伤口,他的手指无意地扫过她的皮肤,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
他一边包扎一边安慰,“忍着点,会有点疼,很快就好了。”
蔺阅沉浸在谢勉认真专注的侧脸中,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只有他在她的眼中,变得那么明晰。
然而,正当她在暧昧的幸福中荡漾时,谢勉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干脆。
“其实,我知道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