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xs</p>封禅,乃登封报天,降禅除地。
祭祀天地,以告君权神授。
然并非所有帝王都能去泰山封禅。
《史记封禅》记载,“虽受命而功不至,至梁父矣而德不洽,洽矣而日有不暇给,是以即事用希。”
去岁我朝与梁军作战,先头虽吃过几场败仗,然顾承业和顾辞父子力挽狂澜,已将梁敌逐出朔方,赶至阴山,扬大景之国威。
是以景帝欲往泰山封禅。
礼部自年头边开始筹划,早已备好一应事宜,只等陛下启程。然景帝忽头疾发作,头痛欲裂,日夜难眠,无法动身。
淑妃因此劝道,“陛下难行,不若由太子代而前往,祭告天地。”
这一年来,太子萧恒行事稳妥有序,所理政务章程有度,景帝看在眼里,愈发满意,听闻此言,闭目片刻后应允。
“着太子往泰山祭祀。”
这一决定,在前朝掀起不小风浪。
自古泰山封禅,非君主不可为,太子殿下既能前往,足见圣心之隆,民心之归。而此事对于支持靖王的党羽,无异于当头棒喝。
裴俭这些日子尤为忙碌。
太子萧恒曾多次令他调离都察院,往参与决断政务的中书省去,均被裴俭因由婉拒。
如今太子对他愈发倚重,他的仕途也比前世更加顺畅,却也愈发危险。
裴俭不敢有半点放松,因为那些在暗处蛰伏,伺机而动的敌人,随时都会扑上来,致命一击。
他比以前更渴望更着急,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成功。
他怕了。
真真切切地怕了。
既已将靖王得罪至死,便也不需要有留后手的余地。
靖王搅弄两淮盐引营私,贪腐的大量银钱,原是为铸造甲胄兵器。此等大罪一旦曝出,危及皇权,任陆闻笙天大的本事,也难一手遮天。
只此事重大,秘之又密,若非前世图穷匕见,兵刃相接之时,谁都难以觉察。
裴俭将此事隐晦的透露几分,太子当即调拨更多人手,力求他尽快查明此事。
秦朗每每忧心裴俭哪日会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总是格外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然而裴俭表现得无比正常,天衣无缝。
不过,秦朗还是发现了端倪。
因为他太拼了。
无时无刻都在忙碌,无论秦朗何时去寻他,他不是伏案疾书,便是与人议事,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感慨一句,怎么都察院的活这么忙吗?
难怪官员们见了裴俭都退避三舍,这简直比催命的活阎罗还吓人。
温清珩却不以为意,还故意舞到裴俭身边,“其实京中爱慕你的女子不少,就连我们工部左侍郎,前日都问起你的婚事,你也老大不小了,总要成个家吧?”
裴俭看他一眼,淡淡道,“行啊,大舅哥。”
温清珩:……?
事实证明,男人在很多时候,是没有底线和脸皮的。
温清珩满肚子的话就要喷出,却被裴俭一个冷漠的眼神堵了回去,“先管好你自己。”
等他走后,秦朗这才敢发声,“你有没有发现,他如今的气场愈发瘆人了。”
温清珩感同身受。
并且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那也分对谁,我妹妹面前,他还不是夹着尾巴做人!
“孽缘啊孽缘。”
秦朗问,“咱妹妹就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时章?”
旁人不知,秦朗是一路看着裴俭发疯的——
从顾府的凉亭初见,他那就反常地盯着妹妹看个不停,要知道,妹妹那时候,可是顾辞的心上人!
再然后就更一发不可收拾。
喝大酒,生病受伤,兄弟反目……
总之没有他干不出来的事。
且裴俭的疯,是冷静到极致的疯狂,清醒着沉沦,这太叫人害怕了。
秦朗自己也是男人,他实在想不通,裴俭这份情根深种,究竟是如何发生的,怎么偏偏就温念兮不可。
难道真应了那句酸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妹妹若是不选他,他恐怕会孤独终老。”
温清珩斜睨了一眼,学着方才裴俭的口吻,不咸不淡道,“先管好你自己吧。”
他才不在乎谁会孤独终老,只要不是自己的妹妹就行。
……
陆闻笙偶尔会去“浮生半盏”,买些饮子茶点带走。
他总是亲自来。
念兮若在的话,便不好叫侍女招待他。
而他来的时候,念兮大部分时候都是在的。
陆闻笙是个很有分寸的人。
他清楚的掌握着交往的节奏,在等茶点饮子的间隙会与念兮闲话两句,丝毫不会叫人感到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