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囊是乌玹故意放的!
寄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慌乱地跳着,根本没时间去想乌玹为何要这么做。
“......是奴婢闲来无事做的香囊,做的不好,不敢送给侯爷.....”
面对高继行冷冷逼视的目光,她张了张嘴,才发现因为紧张,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听着就像心虚。
她也的确心虚。
这个香囊虽然不是乌玹之物,但做工也不差,至少是她做不出来的针脚。
可事到如今,除了消除他的怀疑,她还能做什么?
寄云慌乱地将拳头握紧,指甲掐进掌心,刺痛传来,也在提醒自己,要冷静。
“是吗?”
高继行眸色微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紧盯着身前小心翼翼的女子,低沉的嗓音不紧不慢,也不知信了多少。
寄云按下心中慌乱,伸手捏住衣袖中的香囊。
原本想等一个好时机再送给他,如今这种时候,只有别的能讨好的他的东西,或许才能让他打消怀疑。
迟疑片刻,她终是取了出来,柔声道:“侯爷曾叫奴婢给您做香囊,奴婢做了几个,这个是奴婢觉得最配侯爷的。”
她抬着一双氤氲着水雾的眼眸,怯怯看着他,生怕他拒绝一般。
高继行怔住,眼皮滚了下,旋即无声冷笑。
若不是他发现房中有男子的香囊,她是不是就不会拿出来?
也许,这根本不是做给他的。
“是做给我,还是做给昨夜闯进你帐中的男人?”
他眸色愈发染了风雨欲来的汹涌暗色,低沉的声音冰冷讽刺,直刺得寄云心尖一片冰凉,握着香囊的手颤了下。
她从未给乌玹做过任何东西,更何况是这般贴身之物。
这个香囊,她前前后后做坏了几个,才得出这么一个勉强满意的。
“我说对了,你无话可说?”
高继行眼神晦暗黑沉,仿佛翻涌着滔天巨浪。
随着他的走近,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而来。
寄云只觉得头顶的亮色,似乎都被他高大的身躯遮了去。
因为极度紧张,蓄满水雾的眼眸,染着鲜艳的绯色,随着她轻轻摇头,无声滴落。
这副模样落在高继行眼中,眸色蓦地黯了下。
这般作态,又想让他心软吗?
她曾这么做过,以前无论是为了讨好他,还是别的小心思,他即便察觉,也没放在心上,他知道自己心甘如饴。
可如今......
他握紧手中的香囊,心中越发混杂着自己都理不清的苦涩愤懑。
上前一步,他想问问她,为何费尽心思进了侯府,还要夜别的男人!
随着他的逼近,寄云慌乱中忙向后退去,却已经退到榻边,没有退路。
而高继行还在逼近,她脚后跟碰到脚踏,身子一软便跌坐在脚踏上。
高继行眼中闪过一丝微澜,却最终都掩去,只剩漠然,居高临下,冷冷睇视着地上泪眼迷蒙的女子。
“那个男人是谁?”
不......不是这样的。
寄云摇头,乌玹是她的主子。
除此之外,她和乌玹之间,没有任何暧昧不清的关系。
可.....她要如何解释?
她连乌玹这个名字都不能在高继行面前提。
即便他真的发现了什么,她也只能死赖到底,绝对不能承认乌玹昨夜来过。
所以,她只能拼命否认。
他不信她,就像书房那一次一样。
寄云心尖刺痛,却只有否认这条路可走。
她无法坦然面对他,微垂了眼眸,咽下心中苦涩,柔声道:“没有别的男人,奴婢清清白白,是侯爷的人。奴婢也从未给别的男人做过香囊。”
“笑话,你还要骗我到何时?”
高继行眸色一冷,扬开手中的香囊,当中的香片已被他捏碎成粉末,随着他的动作,粉末在寄云眼前飘散。
有一刹那,她看不清他的脸。
隔着飘飞的粉雾,一个奇怪的画面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似是有一个清瘦却不失矫健的身影,向她飞奔而来。随着急促的奔跑声越来越近,太阳穴传来一阵刺痛。
“啊~”
她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只觉得眼前的人影逐渐变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