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寂过了快三年,突然得知这个消息,谢琅喉咙处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话来,心头沉闷,带着难以呼吸的刺痛,一点点扎进脑子里。
他垂着眼,心想,自己难道是被抛弃了吗?
是因为那些心思?
谢琅有些茫茫然地盯着手中的书。
温鹤绵做事周全,恐怕早就想好了后路,那么这本书,必定也是意外才流传到京城来的,上面有些故事,还是她曾给他讲过的。
谢琅不禁难过,想着要是没有这同样戏剧般的意外,自己到底要多久才能发现?
仿佛是感受到殿中冷凝的气息,霍平抬脚进来的时候稍微稍微犹豫了下,随后才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走。
“陛下,查出来了。”
霍平寻思自己这禁卫军统领当得越来越全能了,面上还是一丝不苟继续汇报:“这位霜降公子,是从两年多前开始写书的,据书坊老板说,她好像不怎么强求赚钱,纯粹图个乐子,但挺有学问,估摸着是富贵人家出身。”
霜降,含霜。
正常人当然不会将这俩名字联系到一起,可顺藤摸瓜出来的线索多了,难免不会多想。
谢琅指尖抖了抖,有些分不清自己的战栗是为何,他淡声下达了命令:“继续追查,如若找到踪迹,先跟着,不要打草惊蛇。”
到此,唯一想不通的便只有一点——
温鹤绵是当着他的面掉下山崖的,那处陡峭,能存活下来已是奇迹,倘若淮陵王夫妻的养女当真是她,她又是怎么在短短几日内抵达边关的?
越是深想,头越是痛。
帝王蹙起了眉头,抬手撑在额角,青筋隐隐跳动着,带来几分因疼痛沁出的薄汗。
来喜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见霍平离开,赶紧端着药上前,黑乎乎一大碗,看上去就苦。
“陛下,药。”
原本还有几分少年脾性的帝王,在温大人离去后,就彻底没了那层温和壳子,别说是大臣了,就连日日伺候在身边的人,都对此很是不习惯。
来喜身为御前第一人,只能硬着头皮上。
谢琅接过黑乎乎的药,一口灌完了,眉宇轻皱,口中苦涩的气息压不下。
来喜还未来得及拿上蜜饯,就感觉一阵风从他身边扫过,顺带着冷冷的声音:“去王府。”
王府如今没有主人,萧条了许多,但谢琅却经常来此,几乎快成为第二个皇帝寝殿了,王府的人习以为常,对此又不能说什么。
青云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有点气愤,见了两年多皇帝陛下的沉郁的样子,现在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尽管陛下对小姐起的心思不对,但惦记是真惦记,就是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说实话,青云并不相信帝王的真心。
谢琅从不顾王府的人是怎么想的,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看惯了,照旧去书房的方向,抬脚还未进门,就撞上来一坨白色的东西。
他垂眸一看,是只白色的猫儿,隐约有点印象,是太傅在路上捡的,后来被带回来养着,下人大抵很用心,猫儿被养得膘肥体壮。
许是他的视线太具威慑力,猫儿隐约间察觉到危险,赶紧滑溜躺下,咕噜咕噜的,嗲嗲地“喵”了声。
谢琅对此无感。
没理会那猫,抬脚迈进门槛的一刹,脑海中倏然闪过个想法。
从前这猫,有这么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