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刻,她虽不悔那狠厉挥下的鞭影,心中却深知,那两鞭,恰似惊雷,将她从混沌中猛然唤醒。她曾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却忽略了,那扭曲至深的灵魂,岂是岁月匆匆间所能轻易铸就?它,是日积月累,是深渊凝视下的必然产物。
面对温衍,她明白,唯有以更炽烈、更不羁的风暴相迎,方能在这片混沌中寻得一丝清明。这是一场灵魂的较量,唯有更疯,方能制疯。
归途至顾府,府内早已被白子墨意外落水的消息搅得人心惶惶,一片混乱之中,她显得格外镇定。更换了湿透的衣裳,顾瑾心轻执常念的手,细细为她掌心涂抹药膏,目光温柔却难掩心疼,那红肿之处,仿佛也牵动着她的心弦,让她眉头紧锁,心疼不已。
常念则是神色安然,伏在案几之上,对着顾瑾心俏皮地眨了眨眼,言语间带着几分轻松:“那湖啊,可真是深不可测,不过幸好,我出来了。”
顾瑾心眸光泛红,轻柔地拂过女儿散落的鬓边发丝,那动作里藏着无尽的疼惜与不舍。少女正值豆蔻年华,十五六岁的光景,却已拥有了超越年龄的温婉与坚韧,这份不符年岁的成熟,更添了几分令人心酸的韵味。
“你这孩子,总是这样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她轻声细语,带着几分责备,更多的却是宠溺。手中的纱布被她细心地缠绕着,每一圈都仿佛是在编织着对未来的期许与守护。她将女儿略显冰凉的手指轻轻拢入掌心,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母女间无声的温情流淌。
“若能有那么一个人,知你冷暖,懂你悲欢,愿意用一生的时光来守护你,娘也就安心了。”
常念闻言,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她抬头望向她,那双眸子里映着自己坚定的身影。
"不愿依偎于他人羽翼之下,唯愿伴你等身侧。"顾瑾心的话语中,藏着不言而喻的深意,轻风似地拂过心田。
常念闻言,静默片刻,终是以一抹温柔却坚决的语调回应:“于白二郎,我之情谊,仅限于兄妹,无关风月,亦无儿女情长。”
言毕,常念的身影渐渐淡出视线,留下一室静谧与顾瑾心独自沉浸在思绪的海洋。
顾瑾心缓缓站起身,于厅堂之中踱步,心中五味杂陈,终是轻启朱唇,笑中带着一丝释然与感慨:“我思及年年,那般柔弱之躯,竟能为白子墨一跃入寒池,此情此景,实乃出人意料。”
提及此事,顾相眼中赞叹:“确实,年年之举,超乎想象。她竟能为白子墨做到如此地步,实属难得。这份勇气与深情,令人钦佩。”
烛火摇曳,将顾相的脸庞映照得明暗交错,他紧蹙的眉宇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缓缓站起身,背手踱至窗边,夜色如墨,繁星点点,却似难掩皇城深处的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