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堂外传来圣驾的声音,众人连忙迎驾。黄休夫妇更是惊慌失措,没想到真被恩公说中了,这场官司要打到圣人面前。

李世民其实是不愿意来的,但怕庭审时又出什么幺蛾子,思来想去,还是亲自坐镇的好。

李景恒自有所恃,更乐见于李世民的到来。

想到昨夜李世民给他传的密旨,孙伏伽苦笑,没想到圣人还是不放心。连忙请李世民上座。

不过李世民只是坐在宗正卿窦诞的旁边,让孙伏伽回到自己的座位,表示他今天只是带一双耳朵过来旁听的。

孙伏伽只好战战兢兢地坐在正堂上,传长孙温过堂。

在宗正寺好吃好喝伺候着“关了”一宿的长孙温早已被送到大理寺。昨夜他已经得到了长孙无忌的密信,在长孙温看来今天的三司会审对他来说就是走个过场,早没了昨天被游街示众时的狼狈。

在各种目光的注视下,长孙温大摇大摆地走进獬堂。挑衅地看了一眼李景恒,又把目光投向瑟瑟发抖的黄休夫妇,仿佛看蝼蚁一般,最后向李世民行礼。

孙伏伽敲了下惊堂木,询问道:“长孙温,益州黄休控告你于上元夜,在东市他经营的黄记绸缎庄奸污了他的妻子周氏。请问当夜你在何处?”

“自然是在家中。”

结果不出孙伏伽所料,长孙温肯定不会承认。

昨夜收到李世民的密旨后,孙伏伽已经明白今天这个所谓的三司会审,其实就是用来证明长孙温的清白,消除昨日游街示众的影响罢了。

唯一的影响,就是今天之后,他孙伏伽一直引以为傲的公正之名,怕是名不符实了。

孙伏伽正准备继续询问,宗正卿窦诞突然插话质疑道:“上元佳节是全年唯一没有宵禁的一天,也是长安城最热闹的一天,你却说你在家中,不合常理吧。”

堂上众人皆是一愣,谁也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存在感的窦诞会向长孙温发难。

长孙温羞恼不已,不过昨夜的纸条里,长孙无忌早已帮长孙温找好了理由,不慌不忙地答道:“当夜家中聚宴,某多喝了几杯,不胜酒力,就歇息去了,不曾外出。”

“可有人证?”

“部曲奴婢皆能作证。”

孙伏伽继续发问:“那你与原告可曾相识?”

长孙温不屑道:“某乃赵国公之子,文德皇后之甥,岂会认识此等商贾。”

“既然你与黄休素不相识,那他为何要诬告与你!”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李景恒隐蔽着朝长孙温的身体指了一下,长孙温冷笑一声,说道:“因为黄休并没有诬告,刚才所说皆是妄言。”说着就把上元那夜的事情经过详细道出,把堂上诸人都听傻了。

长孙无忌浑身颤抖地指着侃侃而谈的长孙温,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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