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向方芷涵投去了深情的一眼,只是这一眼便足够了,这一眼足以表达林枫此刻的心情,这一眼胜过百十句感激的话语,眼神中带着柔情、感激和爱意,这一眼让方芷涵芳心颤动,即使远赴千里,也感到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林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戏谑地对四长老智贤说道:“智贤大师,你刚才看到佛祖来接你了吗?”
智贤与林枫相处多日,却仍然无法触摸到一个真实的林枫。他多面善变,有时是个琴韵茶香的风雅才子,经诗子集、诗词歌赋信手拈来,与之交谈受益惟谦、心情愉悦;有时是个城府万钧的谋策之士,慧心巧思、算计人心,让人感到不寒而栗、胆战心惊;有时是个放浪不拘的红尘浪子,不拘言词、倜傥不羁,如同一只纵横驰骋在草原上的野马;有时是个恣意纵横的狠厉之人,杀伐无情、狠厉毒辣,给人一种毛骨悚然、如见恶魔的感觉……
智贤长老苦笑道:“佛祖一直在老衲心中!”
林枫道:“智贤,我看你是属鸭子的,就是嘴硬,真该让你追随佛祖去。”
智贤只有苦笑,智通脸上冰冷的寒霜已然褪去,依旧一副慈祥安宁的神态。
林枫道:“方小姐让你自尽你就真的自尽?”
智贤道:“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罪过,少林也不会面对如此危难,如能以老衲一副臭皮囊,换得少林平安,老衲欣然了断红尘。”
林枫道:“我跟你也算是有点交情,真没想到你一点血性都没有,还是不是男人啊?刀架脖子上你都不敢打?他们人多你打不过是不是?打不过就跑呗,还保什么少林寺?你们和尚不是讲四大皆空吗?找个山洞念经打坐还不一样吗?为了一座破寺庙,连命都不要了,值吗?”
林枫一番挖心刺骨地挖苦智贤,在一旁的方芷涵听得“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林枫给她的印象一直是温文儒雅的样子,没想到他还有如此痞性的一面,损起人来没有一点文人的矜持和含蓄,倒是有几分放荡不羁富家公子的作派。
智贤几次被林枫讥讽,他倒也习惯了林枫放浪不拘的作派,只是脸上带着讪讪之色,摇头苦笑,他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索性把嘴巴闭上,由得林枫痛快痛快嘴巴。
林枫手中握着魔齿剑,目光盯着七长老智远,道:“智远大师,你还真是有一副好口齿,几句话就将少林弟子鼓动起来拼命,不知道你是不是嫌这些少林弟子们死的不够快?你以为方小姐不敢烧了少林寺吗?智远,你不用煽动这些少林弟子们送死,来、来、来,有本事你自己来,你要是能接下我一招,我林枫把脑袋伸过去让你砍了,而且我保证方小姐马上带人离开少林寺,不伤少林一个人,不毁少林一根草。”
林枫当着少林两位武功最高的大长老智通和四长老智贤的面,挑衅七长老智远,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大长老和四长老竟一言不发,恍若未见一般。
七长老智远被一个年纪轻轻的林枫当着众多少林弟子面前羞辱,而且还只是一招而已,这么被林枫当众打脸,智远已经脸色涨红,可他却偏偏不敢站出来,因为他知道并不是林枫口出狂言,就连四长老智贤都接不下林枫一招,何况是他?
林枫见智远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动弹,晒然一笑,道:“看你这点小胆,其实你根本就不配我杀你!”
打了左脸还觉得不过瘾,再打右脸一记耳光,打的实在是又脆又响,智远的脸色已经由涨红变为铁青。
林枫转而对大长老智通说道:“智通大师,我还是离开少林寺吧,不然你们的麻烦可能会越来越多,说不定哪天连这几座庙都保不住了,你看呢?”
智通双手合十,施了一礼,道:“林檀越可以随时离开,少林有失欠妥之处,老衲在此向林檀越赔罪!寺院条件清苦,这些日子慢待了檀越,还请多多包涵!”
林枫转身面向方芷涵,抱拳深施一礼,道:“多谢方小姐!”
方芷涵脸色一红,道:“我们走吧!”
林枫道:“再等一下,我跟智贤长老说几句悄悄话。”
两个大男人说悄悄话?方芷涵抿嘴一笑,此时的林枫,跟在林园一本正经的林枫完全是两个样子,一次千里之行,没想到竟会看到另一面不同的林枫。
林枫拉着智贤走向一边,搭着智贤的肩头,凑近智贤耳边低声说道:“你刚才都看到了,智远煽动少林弟子要跟方小姐拼命,一旦动起手来,后果将会如何,你自然清楚。他以为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恰恰却露出了马脚,你以后会明白的。我刚才故意羞辱了一番智远,他已经恼羞成怒,而且在少林弟子面前颜面尽失,人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干出很愚蠢的事。你不是想找出偷无相功经书的人吗?我教你个法子,你跟大长老联手设个局,只需要……”
林枫说完,智远神情复杂地看着林枫,而后深施一礼,道:“多谢林檀越!”
林枫拍了拍智贤肩头,便转身跟方芷涵的大队人马离开了少林寺。
智通、智贤望着浩浩荡荡离开的马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一次他们所犯的错,差一点给少林寺带来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