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听到命令就张嘴的人怎么能做主导者。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时岁才选择安德啊!
少爷那样的人显然会想更多,届时如果询问她为什么想参加狩猎日,绝对不是“好奇禁区”可以搪塞过去的。
不过如果这群家伙真的是吸血鬼,那狩猎日……
哈哈,不会是狩猎人类吧。
时岁不想了。
她把自己裹紧被窝,趁着午休时间狠狠地补了一觉。
从周三下半夜开始,如同预想那样,时岁和西奥多的相处模式变成了“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看到他有朝着自己方向走来的迹象,时岁一下课就往人群里扎,溜得飞快。
几次下来,西奥多脸色很臭地让跟班前后堵着门,时岁本身就在靠走廊的位置,见状就从旁边的窗户翻出去。
教室里的其余同学目瞪口呆。
吃饭之类的时间,时岁也绝不会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有些和国际班一起上的户外课程,到了解散的时间她就立刻消失不见,神出鬼没的程度让人惊叹。
就这样,时岁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两个夜晚。
这是本周最后一节课。
月亮高悬在天上,时岁轻巧地猫在树上。
时岁看着来搜寻的三个男生苦着脸四处翻找,她隐藏在茂密的树梢间撑着脸往下看。
还以为鼻子会很灵敏呢,真的是血族吗?
还是说,其余的都是巧合,而安德这个人是异食癖?
今晚过去,明天就是周六,离开学校她能躲的地方就多了——况且少爷应该也不至于追到校外。
要是血族,按照刻板印象,他们不能出现在阳光下才对。
等周一到来再来到学校时,安德就从禁闭状态下解放,自己也不用这么继续苟着。
你追我赶的也太辛苦了点。
时岁看着几个人离开,她从树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避开人群向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西奥多绝不承认自己恼羞成怒。
世界上绝对没有比时岁更像泥鳅那样滑不溜秋的存在。
少年双手环胸站在墙边,他抿着唇,那张漂亮精致的脸上阴云密布,暗红色的眼眸中酝酿着风暴。
没人会在这时候上去自找苦吃,但大家都在偷偷关注——毕竟他们都以为时岁会在第一天就吃苦头。
血族的五感很敏锐,但西奥多身为纯血贵族,自然不可能那么狼狈地亲自到处找人。
但那几个跟班全是废物点心,两天下来连时岁的衣角都没抓到。
丢脸。
他已经在时岁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了。
西奥多本来脾气就不好,他的火气直线攀升,在同为纯血的朋友的调侃下到了爆发点。
他决定自己动手放干那个该死的人类的血,让她挣扎着哀求他,然后痛苦地死去。
有人忽然指着一个方向说:“咦……那个背影是不是……”
西奥多下意识抬眸看去,就看见时岁扎高的、随着脚步左右晃动的马尾辫。
轻快的,游刃有余的。
绝对是她……
那个该死的人类!
西奥多没管那几个废物点心还没有回来,快步跟了上去。
穿过几个建筑,时岁并未回头,但脚步却越来越快。
西奥多同样加快脚步,他看着她上了二楼,这里有一道很长的走廊,没有遮蔽物。
一侧是栏杆,另一侧是门窗紧闭的实验室,时岁就算想要到教室内躲避也没有入口。
空旷的走廊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重叠在一起。
西奥多忽然不着急了。
像是所有游刃有余的狩猎者一样,他在心里冷笑一声。
蠢货,人类怎么可能跑得过血——
思绪到这里戛然而止,他看见时岁一个急刹,她左右看了眼,手撑在了走廊的围栏上。
西奥多太熟悉这个姿势了,这两天她就是这么跳出教室的。
又要被她跑了!
说时迟那时快,时岁已经撑着二楼的窗口纵身一跃。
西奥多慢了一步没抓住,他的手擦着制服的衣角过去,少爷睁大眼往下看,就看见时岁猫一样从二楼翻到一楼,落地轻巧。
时岁也没立刻走,她挎着包仰起头,在月光下朝着西奥多咧嘴一笑。
她嘴贱了下:“少爷,菜啊。”
……这是羞辱。
她从一开始就在戏耍他!
几个大字出现在年轻的血族脑海中,西奥多脑海中紧绷着的愤怒的弦骤然断了。
时岁本来打算转身溜号回家,一眼被惊得脚下打滑,差点一头撞在旁边的柱子上。
不是,有病啊!
他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