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凉帝的心理底线其实是岁币二百万两。
如果北莽蛮子狮子大张口,不依不饶,再多的要求也只能答应。南方富庶,大不了多收点税,让官民再过一段时间苦日子。只要能保住大半壁江山,就算成功了!
“唉!美人如玉,江山如画。这两者,朕是一样都舍不得放弃啊。”
凉帝扭头看了看闫贵妃,心绪难平,又是一声慨叹。
闫贵妃表面上人畜无害,实际上冰雪聪明,软刀子杀人不见血。
她心里知道:太子秦云,刚强难奉,眼里不容沙子。若是他上位,父亲闫太师大概率得不到重用。为今之计,只有设法废掉太子,把一个好操控的皇子立为储君,才能保住闫家未来数十年的地位。
闫贵妃早就接到了父亲闫太师的指令:床榻之上,给凉帝多吹吹枕边风,贬低太子,夸大太子对皇权的威胁,降低太子在凉帝心中的地位。
“陛下,我们大凉拥有淮南、江南等富庶之地,还有岭南、川西为大后方,即便北境部分城池有失,尚可慢慢收复。”闫贵妃安慰凉帝。
“贵妃之言,甚合朕意。”
凉帝点头,心里满意。
闫贵妃忽然感叹一声,美目流下泪来。
“爱妃何故悲伤?”
凉帝抱住贵妃,急忙问道。
“陛下,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外邦敌人,尚且容易对付。臣妾担心的是国家之内,祸起萧墙啊。”
闫贵妃闪烁其词。
闫贵妃没有明说,但凉帝立刻听了出来:她说的“祸起萧墙”,指的是太子秦云。
“一派胡言!大凉内部,只有忠臣孝子,哪来的敌人?”
凉帝不悦,脸色沉了下来。
“陛下,大凉的百姓都在传唱歌谣,说太子击破北莽,功勋卓著,又有保卫京师凉州之大功,无论是江湖还是庙堂,大家都对他十分倾心。有人还说......有人还说......”
闫贵妃卖个关子,故意吞吞吐吐。
“说什么了?讲!”
凉帝面色阴沉。
“还说太子才识广博,文韬武略,是大凉未来的雄主。当下宜为北境之王,带领大凉将士,讨伐北莽,打出一个大大的帝国......”
闫贵妃扑通一下跪在凉帝面前,声音颤抖。
“放屁!朕还没死呢,哪来什么北境之王?藩王的名号,岂是自封的?”
凉帝大怒,猛的站起身子,目射精光。
“臣妾只是道听途说,绝非臣妾本意,陛下恕罪!”
闫贵妃表面上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三言两语,能令凉帝和太子父子反目,目的算是达到了。
“逆子,安敢如此?”
凉帝一脚踢翻了龙案,奏折和卷宗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