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帝眉头一拧,眼睛瞪了起来。
众臣见凉帝面色不善,也都安静下来,大气都不敢出。
和谈使团,乃是凉帝亲自授权前往北境的,代表的是大凉皇帝的权威。太子秦云怎敢如此胆大,将其扣押?
“陛下,还有......大皇子被秦云送往京师休整。闫老太师和范御史......这个......”
代指挥使心里紧张,说话更加不利索。
“讲!”
“闫老太师和范御史,都被太子擒住,目前囚禁在军营之中。太子说了:范御史屈膝投敌、有辱国威,尚不算死罪;闫老太师里通北莽、出卖国家,只待查明证据,立刻处决。”
代雨农拱手,面如土色,一口气把使团的遭遇都说了出来。
说罢,书斋里的空气几乎凝固了。
两个皇子和群臣满心恐惧:太子虽然抗敌有功,可是做事也太过鲁莽暴虐。御史中丞范文成且不论,太师闫松,号称文官之首,还是凉帝的国丈,德高望重,岂能说抓就抓、说杀就杀?
“逆子,安敢如此?”
凉帝满脸怒意,嘴里喃喃道。
太子退敌,凉帝心里还是有一些欣喜的。如今听到太子对待谈判使团的手段,心里一片冰凉。
“父皇,范御史刚正不阿,耿正直言,平日里对太子多有弹劾责备,太子这是公报私仇!闫太师是袁战的仇人,太子为了收买袁家的人心,这才捏造罪名,残害老太师!”
二皇子秦睿眼睛一亮,跪倒在地,冲凉帝叩首。
秦睿的这一通“分析”,在凉帝的视角看来,十分有道理。
三皇子秦潇也赶忙拱火:“父皇,太子掌握了我大凉北境的军政之权,又有击退北莽部落之大功,居功自傲,只怕......只怕......”
“只怕什么?”凉帝低声喝道。
“儿臣不敢讲......”
秦潇故意装出一副惶恐的表情,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怕什么?讲!有朕给你做主,难道害怕太子摘掉你吃饭的家伙?”凉帝的语调变的阴森森的。
“只怕太子要收买人心,招揽兵马,自立为北境之主,进而逼迫父皇退位!”
秦潇跪在地上,嘭嘭的只管磕头。
“一派胡言!”
凉帝嘴里斥责,心里却信了六七分。
太子自幼就是一个懦弱胆小之人,自从北莽入侵以来,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杀伐决断,心狠手黑。此人如此隐忍,一定是有很大的图谋!
想到这里,凉帝周身发冷,如坠冰窟。
老实太子秦云,在他眼里仿佛化为一头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怪龙!
两个皇子对视一眼,暗自幸灾乐祸。
太子的功劳再大又如何?凉帝既然猜忌他,位置终究还是不稳。
“陛下,太子虽然有些急躁,对陛下一片忠心,绝无自立之意、觊觎皇位之心!”陈泰壮着胆子,帮太子说话。
“儿臣有一计,可证太子忠心。”二皇子秦睿拱手道。
“讲来!”
“父皇可发圣旨,派得力干将北上,收取太子兵权,接管京师和定州、恒州防务。若太子不允,即是对父皇不忠。若太子允许,朝廷掌握兵权,可保父皇高枕无忧!”秦睿奏道。
三皇子秦潇在一旁暗自懊恼:这样的主意,为什么自己没想出来?
“好!就依你之计行事!”
凉帝脸上泛起一丝残忍的笑意。
秦云啊秦云,收买人心,居功自傲,想提前接朕的班,门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