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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歌微垂眼睑,心中思绪万千,终是轻启朱唇,声音细若游丝,却在这静谧得能听见针落之响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在将军府的日子,你可还安好?”她的语调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轻轻落在空气中,泛起一圈圈温柔的涟漪。这样的询问,既不过于唐突,又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份细腻的情愫,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开了一抹淡淡的说不清的奇妙。
在花无忧那不易察觉的角落,她的眉宇间悄然轻蹙,一缕不为人知的忧思轻轻掠过心湖。司锦眼神中仍带着几分不解的迷雾,未能全然洞悉凤九歌此话背后的深意。然而花无忧却瞬间明白凤九歌的想法。
司锦的面色渐渐沉郁,宛如乌云蔽日,他低声诉说着:“那凤妙音,竟直言我‘不洁’,勒令我不得再踏入她那方寸之地。不过转念一想,倒也要感谢她这份嫌恶,否则,今日惨遭毒手的,恐怕便是我了。”
凤九歌闻言,眉宇轻蹙,目光中闪过一抹探究,轻声问道:“你所言‘惨遭毒手’之人,是谁?”
司锦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不平与无奈:“是南锦啊。她如今境遇甚是可怜,日复一日地遭受着身心双重的折磨,而那些鞭打与责罚,不过是冰山一角。更令人愤慨的是,凤妙音在夫人与少将军面前,颠倒黑白,将南锦对她的一片真心与照料,歪曲成了无尽的苛待与冷漠。如此一来,夫人与萧将军的心中,对南锦已是大为不满,甚至厌恶。”
司锦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南锦境遇的深切同情,却也透露出自己在将军府中无力改变的苦涩。
凤九歌的心蓦地一紧,仿佛漏跳了一拍,那份久违的悸动随着“萧将军”三字轻轻落地而悄然复苏。她几乎是屏息以待,从司锦的口中捕捉到了关于他的消息,声音细若游丝:“萧凌川……他,竟也信了她的言辞?”话语间,藏着几分难以置信与淡淡的哀伤,似乎在询问,又似在自言自语,期盼着答案能否揭开一丝误会的阴霾。
司锦闻言,神情复杂,先是轻轻颔首,旋即又缓缓摇头,动作间透露出一丝无奈与不解。“将军他几乎很少回将军府,将军府内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因我每日忙于探访公子,探寻你的音讯,所以也很少回将军府。”司锦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歉意,目光转向一旁静立的花无忧,似乎在这一刻,所有的思绪都汇聚成了对眼前这一幕的感慨,“来寻公子果然没错。”
凤九歌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司锦的指引,温柔地落在了静立于门扉处的花无忧身上。花无忧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静静地镶嵌在那光影交错的门边,不言不语,却似能洞察一切,静静地聆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那份从容与超脱,让人难以忽视。
就在这时,司锦的思绪仿佛被一阵清风拂过,忆起了往昔的某个片段,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后轻声细语地向凤九歌求证:“你们……是不是早已有所交集?记得在丞相府那次,是那位公子救了我,是不是也是因为你,九歌?”
凤九歌心中暗自推算着,时间的脉络在她脑海中缓缓铺展,直到某个节点猛然一顿,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仿佛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对,那时她与花无忧并不认识,难道花无忧真的早就认识了自己?凤九歌自己心想。
如此一想,凤九歌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意,既有些是对过往的释然,也是对花无忧的一种异样的感觉。
凤九歌心里隐隐有了答案,但是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询问司锦:“你还回去将军府吗?”司锦摇了摇头,“九歌在那我就去那,九歌不回去吗?”
凤九歌轻启朱唇,发出一声悠长而深沉的叹息,仿佛能穿透岁月的尘埃,将周遭的空气都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哀愁。她沉默良久,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有无尽的思绪在翻涌,又似已归于一片宁静的深海,让人难以窥探其底。
花无忧的心,在这一刻,不由自主地提到了嗓子眼,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细线轻轻牵扯,随着凤九歌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而起伏不定。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嘴角挂着一抹看似随意实则紧张万分的微笑,目光看似游离于四周,实则时刻留意着凤九歌的反应,生怕错过凤九歌回答的任何一个字。
花无忧暗暗告诫自己,不可显露丝毫的焦急与期盼,只能装作毫不在意地等待着,等待着凤九歌那即将打破沉默的话语。
凤九歌的话语,轻柔得如同春日里不经意间飘落的花瓣,轻启朱唇,吐出那四个字:“不回去了。”她的神色淡然,仿佛是在谈论着无关紧要的云卷云舒,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不经意间泄露了心底翻涌的惊涛骇浪。她的不留恋,更像是一种自我保护的伪装,将内心的波澜壮阔紧紧包裹,不让外人窥见分毫。
实则,她的心,正被无形的利刃一寸寸切割,痛得她几乎窒息。她深知,这一转身,不仅是对过往生活的诀别,更是对自己那份纯真梦想的彻底埋葬。凤妙音,那个名字如同阴影般笼罩在她的世界,即将夺走她所拥有的一切,包括那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归属感。
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既是对自己过往无知的自嘲,也是对命运无情的讽刺。原来,这么多年来的执着与期盼,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梦。她竟还天真地以为,将军府那片天空下,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避风港,殊不知,自己终究只是这繁华府邸中的一名过客,无根之木,何处为家?
此刻的凤九歌,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过往的释然,也有对未来的迷茫。她明白,从此以后,她只能依靠自己,在这茫茫人海中,寻找那一抹属于自己的微光,即使前路漫漫,荆棘遍布,也要勇敢地走下去,因为,她已无处可归,亦无需再归。
“那我便跟着九歌。”司锦的头扬得高高的,凤九歌看着司锦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