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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这条河的全貌是什么样子的?
当有人问这条河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上游是什么样子的时候,这么热闹的啤酒花园坡上论坛竟然出现了哑场的局面。
这里的人,许多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几十年了,竟然都说不出来,回答不了。
终于有人说,这条河的上游这里的人可能都没有看到过。
还有人说;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凡是看到过的人都死了。
他们说,以前有一些胆大的同事沿着河边往上游走过,可是他们都没有回来。有传说说,他们都走了出去。可是走到哪里去了,是到了河对岸,还是到了山上,甚至从某个地方突围到外面的世界去了,没有人知道。
一个中年女同事说:不完全是这样的。我的师兄或者说我的一个同事就上去过也回来过。
大家都看着她。我知道她是第三研究室的一个研究人员。我几乎没有跟她说过话,顶多交换过几次早晨好下午好之类的问候语。
她被大家看着,不是看得羞涩,而是看出眼泪来了。
波历转开了眼睛。他看到别人也转开了视线。
可是她继续说话了。她说:那是十来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这是她的原话)。
她说,有一天,她的几个同事说要到上游去探一下。(你们知道的,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去探一下)。她的师兄坚决不让她去,让她等在上面的那个牌子下方(你们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牌子),他说,如果我们都去了,万一有什么事情,连个接应的都没有。
她在那个牌子下方等了很久,一直等到天都黑了,终于看见了她的师兄。她的师兄是从坡上滚下来的。她赶紧走上去,发现师兄已经不成人形了。衣服几乎全没有了,赤裸的身上,腿上,手臂上,脸上,全是血,全是坑,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咬掉的。可以说,他的身体不仅已经是体无完肤,连肉也剩下不多了。她听说过中国古代最残酷的死刑叫凌迟,就是把受刑人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直到这个人完全死亡。她当时的感觉就是她的师兄被凌迟了。
可是,当时她的师兄还活着。她费了好大的劲,扶起她的师兄,发现师兄不是她想像中的那么重,可以说比一般的女人都轻。她扶着师兄往下走,一路走一路叫喊着来人哪,有人吗?终于有散步的人看到他们,帮助她把她的师兄抬到了医院里。
她的师兄在医院里活了两天。她一直守在那里。师兄一直在发着高烧。有时醒过来,就跟她说几句话。两天后,师兄还是死了。而且她也被关在医院的传染病房里,关了十几天。医生说,她师兄感染了一种像是鼠疫杆菌的细菌。
从她的师兄断断续续的话里,她得知了,她的其他那些同事不是在河的上游那里被许多鱼咬死吃掉了,就是在回来的路上死于蛇之口。他们上山的时候是有准备的,都带了铁棍之类的武器,可是在往回走的路上,由于他们已经筋疲力尽,已经没有了抵抗蛇的力气。没有被鱼咬死或者当场吃掉的,也纷纷倒在了下山的路上。而他的这个师兄是唯一活着走出来的。他还说,他并不知道这些蛇是否有毒,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这种蛇有尖利的牙齿,会咬人吃人肉。至于水里吃人的鱼是什么样的,她的师兄也没有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