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回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宋雪瑶,冷声催促道:“罗公子,我家小姐身体虚弱,需要多多休养,请回吧!”
罗云无奈之下只得点头作罢,道声告辞便出了舱厅。
中年妇人冷哼一声:“一个毛头小子能懂什么?还想愣充名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王管家皱眉摇头,也是一阵无语,片刻后摆了摆手,叮嘱芸儿照看好宋雪瑶,便与中年妇人一先一后出了舱厅。
芸儿目送两人离去,心中越发焦急。
虽然那华先生说宋雪瑶昏迷不醒只是表证,可眼前这种状况仍是让她心中没底。
不过,既然华先生都没什么好办法,她一个小丫鬟又能做什么呢?
她皱眉苦叹焦急不已,呆立片刻,忽地想起先前的情景,虽然王管家一再表示拒绝,但那罗云却始终坚持想要查看宋雪瑶的症状。
莫非他有什么好办法不成?可转念一想,华先生都束手无策的怪病,一个平凡的少年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宋雪瑶仍旧昏迷不醒,只是偶尔檀口微张,发出几声低微的轻吟之声,眉头皱得紧紧得,显然是痛苦之极。
这痛苦的声音落在芸儿耳中,更是令她心头烦乱。
她挣扎片刻终于暗下决心,咬了咬牙,一跺脚快步出厅向底层走去。
罗云正在底层的舱房内盘坐调息,此时忽闻脚步声响,凝神一听,已然知道来者何人,不待芸儿敲门,他便抢先将门打开走了出去。
芸儿刚刚举起的手停在了半空,面带苦色道:“罗公子,这么巧?我正要请你上楼呢。”
罗云眉梢微挑,疑惑道:“芸儿姑娘有何要事?莫非是你家小姐唤我?”
芸儿扫视左右,压低声音道:“罗公子,你真的会看病吗?”
罗云双眼一亮,已然将芸儿的来意猜到了几分,旋即面色微怔,挠头道:“我确实不懂医术。不过,若有机会我还是想查看一下你家小姐的病情。”
芸儿面色微松,轻舒口气,悄声道:“你随我上楼。”
罗云微一怔愣,欲言又止,面露一丝为难之色。
芸儿急道:“事到如今还管他们干嘛?快随我来吧。”
罗云郑重点头,返身将门关好,便紧跟着芸儿来到了顶层的舱厅。
刚一进门,便听宋雪瑶痛呼一声,脑袋左右晃动,却仍是没有醒来。
芸儿返身将门关好,催促道:“罗公子,你快帮我家小姐看看。不过,你若是没有把握,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免得加重我家小姐病情!”
罗云重重点头:“你放心吧!”
随即将右手缓缓探出,伸到宋雪瑶左腕上方却又微微一滞,向芸儿投去询问的目光。
“哎呀,你真是个呆子!都到了这等时候,还顾忌这些做甚?真是迂腐!”芸儿一脸恼色,急得直跺脚。
罗云尴尬一笑,随即将手搭上宋雪瑶左腕。入手处便如羊脂美玉一般,只觉滑而不腻,柔而不僵,只是有些微凉之感。
这奇异的感觉令他心神微晃,旋即便发觉不妥,深吸口气,端正坐姿收摄心神。
罗云双目微闭,看似凝神探脉,实则心念微动,默默催动无名口诀,向宋雪瑶左腕送出一道柔和之极的真元。
他凝神感受,转瞬过后心头微微一惊,只觉宋雪瑶体内的状况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道温暖柔和的真元循着经脉缓缓前行,片刻功夫便抵达宋雪瑶丹田处,那处空空如也,旷若虚谷。
罗云不通医道,对人体经脉,尤其是对女子的经脉没有太过深入的了解,此时不禁心生疑惑。思索片刻恍然醒悟,宋雪瑶身体孱弱,必定未曾修习过武功,所以才有此等状况。
既然没有修习过武功,便不存在什么真气真元,如此说来,华先生先前所说也是合情合理,宋雪瑶身上的怪病果然就是先天痼疾。
那道真元沿着宋雪瑶周身经脉流转一个周天,又沿其左臂经脉回返至罗云体内,与此同时,还带回一道纤若游丝,却清晰至极的寒意。
罗云忽然想起,宋雪瑶的症状与当日齐夫人体内情形何其相似?只是齐夫人的境况却比宋雪瑶凄惨了太多。
齐夫人是因练功不慎走火入魔,阴寒之气反噬导致经脉逆转,宋雪瑶则是先天痼疾,与生俱来,两者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对于宋雪瑶的病情,罗云并无把握,而且她的境况也与齐夫人大不相同,当日救治齐夫人他可以冒险一试,放手一搏,眼下却冒不起那等风险。
思忖片刻,便决定由浅入深,先试上一试。
他将一道稍胜先前的真元缓缓送出,护住宋雪瑶心脉,待确定不会有什么大的风险之后,便将无名口诀迅速收停,转而向宋雪瑶体内送出一道内家真气。
真气入体之际,宋雪瑶张口轻呼一声,身躯微微绷紧,旋即眉头大皱,神色痛苦之极。
芸儿被她吓了一跳,焦急的望向罗云,见其正闭目凝神又不敢贸然惊扰,额头上顿时出了一层冷汗,在原地急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