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老刑头见养鬼的事情败露,心虚之下,不敢露面了?
不对,以老刑头那股阴沉劲儿,明知秘密被识破,也绝不会装聋作哑,恼羞成怒之下只会狗急跳墙,就算干出杀人灭口的举动来也不新鲜。
可四周一片寂静,不但没人来撞门,反而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杨树林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但一时又想不通到底哪儿不对。
这种平静实在太诡异了,他握着刀的手心都渗出了汗来。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忽然,脑中闪过一个让他震惊的念头,这让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问题就出在他屋里!
屋里实在太安静了!
刚刚还在哀嚎的女鬼,现在怎么不吱声了?
他悚然大惊,转身冲进了大屋。
眼前的一幕让他脑瓜子嗡的一下,猛的拔出了刀。
老刑头竟然站在炕上,女鬼紧紧搂着他的腿,像个痴情的小情人一样,脸蛋紧贴在他的腿上,一脸甜蜜的笑容。而老刑头则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发,面露宠溺之色。
屋顶的天棚上,赫然打开了一个方洞,显然房顶另有玄机。
杨树林暗骂自己愚蠢,明知老刑头可能在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又是他的房子,怎么就没想到他会留这么一手?有这么个洞,屋里的人只要睡着了,老刑头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清里边发生的一切。
但此时此刻,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老刑头冰雕似的脸转向了他:“你是刘家的人?谁指使你来的?是不是赢娇那个畜生?”
此时此刻,容不得杨树林露怯,他横刀在手,眯着眼紧盯老刑头:“养鬼害人,还有脸说旁人是畜生,你这论调,我可不敢苟同。”
孰料,老刑头竟然勃然大怒,须发皆张:“你胡说!我们两口子什么时候害过人!”
杨树林硬是被他吼得一愣,他跟这女鬼,居然是两口子?
眼见老刑头的一只脚就踩在缚灵咒的边沿,只要他使劲儿一蹭,咒纹便会被破开,杨树林只好使缓兵之计,试着转移老刑头的注意力。
他冷笑道:“没害人?这么说,之前死在你家里的那几位,都是寿终正寝的喽?”
孰料,这话一下戳中了老刑头的要害,他身子一颤,竟面露愧疚,低头看向女鬼。
而那女鬼则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一人一鬼对视之下,竟然沉默起来,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凄凉哀伤。
杨树林眼睛很尖,自然看出了其中的蹊跷。
如果说刚才他只是想转移老刑头的注意力的话,现在却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以眼下的情势,只要老刑头动动脚,那他这个业余的阴阳师就只剩下拼命的份儿了,老刑头没有故弄玄虚的必要,这里边到底有什么玄机是他不知道的?
“不错,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红姑啊,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老刑头这话出口,女鬼红姑一震,神情中透出了惊骇,缓缓松开了老刑头的腿。
“你……你不要我了?”
“不,不是,我是觉着咱们,咱们能不能另想办法,再这样下去,是要遭雷劈的。”
杨树林看得云山雾罩,越发弄不清他们在搞什么猫腻,皱眉正想追问的当口,却赫然看到,老刑头居然主动退了两步,挪开了踩在缚灵咒上的脚。
红姑满脸的难以置信,失神的念叨:“你真的不要我了?你怎么舍得?我可舍不得你啊!”
老刑头指着杨树林道:“你别瞎想,我是说,如果他真是刘家人,能帮上咱们也说不定!”
红姑先是生出一丝希望,但随即就黯然摇头:“他还那么小,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再说他凭什么帮咱们?别忘了,咱们差点害了他!”
杨树林听得心头疑云丛生,关于他们的事情,毕竟都只是阿娇的一面之词,难道事实上另有隐情:“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还想让我帮你们?”
老刑头也意识到自己有点一厢情愿了,他颓然坐在了炕上,挥了挥手:“你走吧,不用你管,明天我会把房钱一分不少的退给你们。”
杨树林还刀入鞘,却没挪步:“如果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帮你?”
老刑头没应声,而是向红姑投去了询问的眼神,红姑黯然流下了鬼泪,点头应允。
老刑头这才重重的捶了一下大腿,懊丧的叹道:“咳,都怪我,糊涂啊!”
他没有再隐瞒下去,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个清楚。
原来他和红姑都是满族人,红姑本名胤红,是萨满教的萨满,相当于传统部族中的巫师。
萨满教在清朝的时候曾是个遍及东北的大教派,正统的萨满也的确精通很多手段,能替人消灾解难。但世事变迁,萨满衰落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神通手段也渐渐失传,所以才会造成现下神棍、仙姑横行,萨满声名狼藉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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