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抬眼看着槲阑,只见槲阑缓缓起身,神情阴鸷深沉,蓝眸中像是沾染上了蜜毒,他只深深地看了上官一眼,唇线扬起,有奚落的浅笑似水藻般浮出水面,“妈妈,他日可别哭。”
他说完这话,衣袍划过决绝的弧度,隐晦的暗色沉浮不定,从房间后头的木窗一跃出而,转眼便如来时般消失无踪。
“吱嘎”房门被推开,两婢女拢手垂头走了进来,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道,“二公子说了,请十一姨娘务必过去参加祭祀盛事。”
上官看着两婢女,眼中无甚情绪表露,她起身,双臂一张,红唇轻掀就道,“更衣。”
按理,这种家族盛事,哪里有侍妾旁观的资格,但既然凤翊说了,她便走上一遭,今日声势浩大,没见识倒是浪费了。
却说凤家祖屋那院子,前面是块空地,早几日前便被人清理了出来,这会摆上案几搭上台子,即便今年凤翊宴请了宾客,也一点都不显拥挤。
闵王携闵王妃是早就过来的了,闵王和凤家还有个孙家,在整个京城局势中,算是一队势力,梅家是二皇子母妃的娘家,自然支持的是二皇子,剩下的上官家,在京权贵圈中无甚势力,是哪边都不站,还有个皇后所处的大皇子,也颇具威胁,其他余下的皇子里,要不就是年纪尚幼,要么就是没半点势力傍身,再者就可能是身子不好,要死不活的。
一时之间,也就闵王、大皇子、二皇子三人争权夺利的厉害。
但要说这三人里,闵王虽势庞大,且在边漠手下精兵数万有余,但也是三人里最艰难的,只因闵王根本不是当今皇帝的亲生血脉。
这桩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当今圣上仁康皇帝,早年初初登位之时,外有蛮夷肆虐,内有同宗兄弟蠢蠢欲动,闵王之父乃是仁康皇帝一母同胞的兄弟,这血脉自然要比旁的手足更为亲厚,也就是这样,在危难之时,闵王之父为仁康皇帝挡灾身陨,那年闵王不过才几岁之龄。
临终之际,其父将闵王托孤给仁康皇帝,皇帝感念兄弟情义,便将闵王收归己下,排行六,在十年前,闵王独身征战边漠蛮夷沙场,一举立下赫赫战功,仁康皇帝便赐下“闵”号,曾经六皇子一跃成为众皇子中唯一有封号的王爷。
上官过来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她站角落里,透过穿梭来往的婢女和小厮,仔细打量到场的每一个人。
场地里,男女宾客自然是分开的,中间隔着连绵的山水屏风,上官看不到男宾那边的情况,女宾这边因凤家大房凤静并未娶妻,没有掌事大妇,三房凤老三向来只管行商做买卖,三夫人在这些夫人中间不自觉便矮了一截,自此能拉出来撑场面的,也就只有孙落樱而已。
出身孙家,也算名门,周旋于这些贵妇之间,倒也游刃有余,她瞧见上官过来,只疏离地点了点头,便有转头招呼起闵王妃来。
闵王妃也是瞧见了上官的,第一眼之下,只觉这女子生的妖艳无比,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也没在意。
不被人在意,上官乐的自在,她也不去凑这份热闹,在座的哪位不是堂堂正室夫人,她一艳俗的侍妾,凤翊叫她过来,如若不是了解凤翊的性子,心知今天这场中定生变故,她都要以为是故意给她难堪的。
她才这么想着,就听男宾那边,传来了闵王的怒喝,只是隔着屏风,说的话倒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凤静呢?凤翊去将你兄长给本王绑过来!”这声音中夹杂着金石碰撞的声响,果断杀伐之中带着冷冽。
然后上官就听凤翊在解释着,“王爷息怒,王爷有所不知,兄长最近身体抱恙,所以才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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