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到刺史府,路过书房的房顶,她就听到底下传来怒喝的声音。
上官面色一凛,她贴身到屋顶,小心翼翼地揭开片瓦,有晕黄的烛火之光透出来,她就看到书房里一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正朝面前跪着的几人呵斥出声。
“三日,三日之内,我必要见到张启的尸体!”那中年男子脸上有不怒而威的威严,一看便是久居官场才有的气质。
不用说,这人定是薛上齐无疑。
那跪着的几人皆是身配大刀穿官服的衙差,只听得其中一人道,“回大人,属下已经找遍整个临水州,可还是未见张启,且张启家里,一家老小皆在,也并无见他回来……”
“杀了!”薛上齐打断那人的话,就是在屋顶上的上官都能从这话里感觉出森森的杀意来,“将张启一家老小,给我杀了,一天杀一个,我就不信他还藏的住。”
“大人,不可……”还是刚才那人急急道。
薛上齐大怒,一脚将那人踹了个趔趄,“有何不可,我问你有何不可?张启若不死,还不用等他手里的名录和账册呈上去,死的将是你我,你以为那人会留半点痕迹么?”
听到这里的上官心头一惊,却不想这薛上齐身后还有人。
书房里这会静了,那几人许是在做挣扎,最后还是大声应了声,就下去了。
上官又在屋顶呆了会,眼见薛上齐眉头紧锁地叹了口气,后伏到书案,自行研墨后,起笔书信,上官眯着眼睛看了半晌,连一个字都看不清。
她缓缓起身,将那瓦片回归原处之后,桃花眼中有冷色微闪,出了刺史府,一身黑衣的划过坊间深浅不一的暗影,消失在朦胧尽头之中。
潘二狗觉得现在这种小日子也不错,白天有酒喝,晚上有银子来楼子里找姑娘春风一度,待到破晓之时再醺醺然地离开温柔乡。
他出了红粉姑娘的怀抱,手指头放鼻下使劲嗅了嗅,仿佛还残留着刚才那姑娘的酥乳香,他脑子里回味了一下昨晚的风流滋味,喳了喳嘴,本就不大的眼睛眯了起来,嘴上的八字胡抖动,便再是惬意不过。
但,他的这种惬意并没有持续多久,才刚出楼子后门,就被一条血红色软鞭给吓的烟消云散。
“唉哟,姑奶奶,怎么是您老人家亲自来了?”潘二狗看着面前的人,勾人的桃花眼,诱惑的美人尖,以及那嘴角挠人心痒的美人痣,不知道比他昨晚那位风月姑娘妖艳多少倍,但他只心里苦笑,半点绮念都不敢有。
上官眉梢一挑,把玩着手里的软鞭,鞭柄敲了敲手心,似笑非笑地看着潘二狗就道,“潘二狗,怎的这么多年不见,见到奴家就这副表情,难不成奴家长的不美?”
潘二狗视线落到上官手上那软鞭上,讪笑几声,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措词道,“哪能啊,姑奶奶那就是大殷第一美人都不为过,我二狗子是惊喜,对,被姑奶奶惊喜到了。”
上官冷哼一声,左右瞧了瞧,这会才刚破晓,又是楼子后门,根本没人,她才压低声音道,“给个消息,张启在哪?”
听闻“张启”之名,潘二狗差点没被吓地跳起来,他像做贼一样四处探了下,才更为小声的道,“不是说话的地,姑奶奶,跟二狗子来。”
说完,潘二狗理了理衣襟,双手揣进袖子里拢着,就往前头走。
上官眼中狐疑之色一闪而逝,她也不怕,不远不近地跟着潘二狗身后,看他要带自己去哪。
要说潘二狗这人,专以贩卖消息为生,临水州大大小小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实际上官才知道,潘二狗其实也是黄金之勺的人,他们这样的人绰号叫“蜘蛛”,每个州县皆有一名,所以整个组里的消息网,便是无数个潘二狗这样的蜘蛛组成的,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她也是冒险来找潘二狗,要知,她不愿再和组里有任何的联系,但不问潘二狗,光凭她自个,不知要多久才能找到张启去了。
潘二狗带上官带到东城郊一破烂的山神庙里面,庙里平时都是乞丐的栖身之所。
那些乞丐见潘二狗过来,便机灵地拿着破烂出去行乞去了,不大一会,整个山神庙便空了下来,只剩上官和潘二狗两人。
上官走进来,皱了皱眉,伸手在鼻尖扇了扇,一窝子的乞丐凑一块,那味自然难闻。
潘二狗尴尬地嘿嘿直笑,“姑奶奶,您别嫌弃,只有这,二狗子才敢跟您说实话,那张启之事,您若为私,那可管不得,若是为公,您就不会来找二狗子相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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