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如何抉择?”花九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空灵的恬淡,亦只有心静如泊的人才能有这样的语调,让闻着也觉安静。
“是。”她也不瞒人,虽现在瞧着花九已经归隐的姿态,但总归京城之事也肯定是瞒不过她的。
花九没立刻回答,她只是拿一小勺倾身过去,拨拉了一下香炉里的香灰,待院子里那香味浓了点才宛若溪水般安宁流淌的道,“这世间之事,但凡你认为是个死结解不开的,不过转眼,可能就是另一番的模样,端看你如何去瞧它,至于选择,如若你不知,为何不尝试都不选,负不负,还不还,那都是关于他人,不是攸关你自个,而这日子,是要你自己去过的,所以……”
说到这里,花九顿了下,她为上官面前的茶盏填满茶水,这时候息子宵哄睡两个孩子,从屋里出来,她侧头看去,嘴角不自觉荡开一丝笑意,“你只需对得起自己就好,面面俱到,那都是妄言。”
上官沉吟,她垂着眼睑,看着面前的茶盏,没瞧见这时候花九的表情,自然也没看见她眼底那抹对于曾经过往的沧桑之色。
曾几何时,她自然也是如上官这样的,而幸好,她一直心有坚定,从不动摇,也才换的今日。
上官在小汤山花九那住了下来,闲暇没事她便逗弄两奶娃子,只要她不去招惹花九,即便将两小孩带下山到昭州城里去游玩一天,息子宵也是不会给她脸色看的,但只要一涉及花九,他便立马翻脸,只恨不得将上官立马赶走。
简直就是个护短到没天理的狼。
对此,上官不屑的耻笑他,可谁知,暗地里,她看着如今花九的美满模样,也是会心生艳羡的,从而越发的不想离开小汤山,大有赖着真要花九给她口一辈子的饭吃,养着最好。
有关京城之事,她没刻意地去打听,却也从息子宵那时不时飞进飞出的信鸽知道,如今局势更为不安稳。
而有一日,花九在饭桌上突然跟她说,轩辕夜受伤了,还是很重的伤,千岁府更是差点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如今他和闵王已经势如水火,加之众多势力已经在闵王的手段之下,联合起来弹劾轩辕夜,现今处境堪忧。
她夹着菜的筷子一僵,那菜便吧啦一声落到了桌上,好半天,她才扯开笑脸,依旧是那副妖艳如妖的媚笑,“想赶奴家走?奴家才不上当……”
花九摇头,就是同桌的息子宵都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我自然不是赶你走,只是说与你知晓,若你有了决断,免得日后你还怪我不让你知道。”花九慢条斯理地吃了一筷子凉菜,转手又给息子宵夹了块肉到他碗里。
上官咬着嘴里的饭,竟吃出了苦味来,她瞧着息子宵回以花九爱吃的菜式,也给她夹,两人之间只是吃个饭,都能让旁人瞧出无法插足的融洽来,仿佛那些细小之间的动作,早融入骨髓里,关爱对方,已成本能,务须多言。
她低头,戳了戳碗里的饭,就低声道,“他不会败的……”
听闻此话,花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道,“那就好。”
话毕,再不说有关京城的话题。
可事实上,花九跟上官说的一字不差,实际轩辕夜的情况要比那还严重,他左肋下伤了一剑,堪堪避开利害,整个千岁府更是已经不能住人了。
养伤的晚上,偶有想起上官,他也只是觉得庆幸她走的早,那一拨的刺杀是最厉害的一次,那些刺客根本就是不要命的冲上来,在身上绑着火炮,如此他才受的伤。
这些情况,自然还不能让仁康皇帝知晓了,闵王越发的势力大,隐隐的,两人之间的平衡被打破,朝堂之上已经有弹劾的奏章到了皇上的手里,好在这些,都被红酥插手给压了下去。
轩辕夜一直没大的动作,闵王想怎样针对他,他都根本不在意的模样,就是千岁府没了,他也只是另则别院住就好。
红酥肚子开始大了起来,长春宫是整个皇宫戒备最森严的地方,巡守的禁军红酥只用轩辕夜的人,就怕闵王这时候对她下手。
甚至她极尽肯能的拉着仁康皇帝在身边,有皇上在侧,闵王总要顾忌些。
闵王也是急,表面上看他是将轩辕夜给压了一头,可真正的威胁还是红酥肚里的龙子,只因仁康皇帝有意将那龙子册立为太子,只等孩子一出生。
他却是不能等的,也等不起。
这样纷乱的时候,轩辕夜却发现自个在每个晚上都念起上官,想着两人初识之际她的狼狈,她从前看他的眼神,以及她柔软得他心的身子。
他一直记得,当初说的,要一起兴复前朝皇室的荣光,如今荣光指日可待,有轩辕,怎又能少了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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