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之回头笑道:“好,放在桌。”
伙计将酒菜和报纸都放在桌,然后退了出去。王夫之又道:“太冲兄,请就座。”
黄宗羲坐下之后,又继续刚才的话题,道:“而安,现在南京虽然失守,潞王也己亡灭,但在南方还有数王并起,鲁王己监国且不说,还有唐王朱聿键,称帝福建;桂王朱由榔称帝于肇庆,益王朱由本据建昌,永宁王朱慈炎据抚州,怎么说明皇将之呢?“
王夫之摇了摇头,道:“太冲兄,称王者虽然不少,然能大器者,又有几何?别人不说,就说鲁王,本来是在温州监国,督师也愿意奉立,然而却不敢来杭州坐镇。而且徽州失守以后,竟然逃到福建,如此无担当之人,又岂能成大事。还有唐王,虽然已在福建建元隆武,但论根本也是自立为帝,鲁王逃入福建之后,不但不念同宗之谊予以接纳,相反还依仗郑氏之力,出兵缉拿,治其越暨之罪,太冲兄不以十分可笑吗?”
因为这些消息都是[杭州时报]报导过的,黄宗羲当然也知道,因此面对王夫之的诘问,也无闻以对。
虽然商毅创办[杭州时报]的目地是为自己制造一个引导操控舆论的工具,但商毅也知道,报纸的权威性是依靠其真实性的,报纸新闻报导,必须以事实为主,才能取信于民,如果谎言说得多了,也就没有人会相信。那么一份报纸也就扯底完了,因此一直坚持报导的內容基本真实、公开、透明。在清军第二次南侵开始之后,也照样如实报导战况的进展。
正是因为如此,[杭州时报]才赢得了浙江地区百姓们的相信,商毅在报纸所作的宣传、动员、安抚百姓的报导,也同样得到了浙江百姓们的信任,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而且各种消息都公开透明,使广大百姓都清楚战事进程,避免了让人胡乱猜疑,也就消除了流言非语传播的空间,因此尽管百姓们都知道,清军在向浙江发动进攻,但却偏偏就没有引起恐慌和不安的情绪。
这也让黄宗羲当然不知道这是后世新闻媒体的报导原则,因此只觉得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说商毅的行事匪夷所思,似正非邪。而听了王夫之对商毅的辩解之后,也非常不以为然,但不好在说下去,只好闭口无言。
因为黄宗羲这时己是年近四旬的人,而且又是东林出身,在学术和政治的观点基本己经形成,明王朝的正统思想也己经根深蒂固,尽管轩起了无数的斗争,但忠于朱明王朝这一点来说,却是始终不变。
而王夫之却不同,他在和商毅相识时,才二十四岁,人生观和世界观正在形成中,而且他对明王朝的认同感,远没有黄宗羲那么深刻。严格来说,现在的王夫之其实是商毅的幕僚,还没有正式受过明朝的策封,因此他反而对商毅有很强的知遇之恩感,受商毅的影响也佷多,后来又阅读了大量的欧州人文主义著作,因此和另一时空相比,思想也发生了效大的变化。也认可于亡国与亡天下是不同说法。
而见黄宗羲停止了这个话题的讨论,王夫之也就不在说下去,又道:“不知太冲兄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呢?”
黄宗羲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很想再找一个明室的藩王投奔,效力,然后扶佐他成就大业。但黄宗羲也知道,王夫之所说一点也没有错,现在的几个藩王,恐怕都难以成大器。而且南京失守以后,东林的名声好內斗的名声己经传遍了南方,不少势力都对东林党敬而远之,黄宗羲等人在潞王那里,就碰了一个软钉子,因此现黄宗羲对投奔何处去也拿不定主意。但又不好在杭州久居,因此也十分为难。
见黄宗羲沉默不语,王夫之又道:“太冲兄如何现在无处可去,那么不访就留在杭州,在下可以帮你在杭州师范大学谋一个教师的职务,在这里教学育人、传道授业。一但太冲兄有投奔之所,则听凭太冲兄自便,不知太冲兄以为如何?
黄宗羲听了,到也确实有些动心,因为现在王夫之兼任杭州师范大学的校长,也带黄宗羲去参观了二次,黄宗羲对这种全新的学校模式也颇感兴趣,如果能在这里教学,到也不失为一个暂时容身之地。不过黄宗羲可也不笨,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建,双眼看着王夫之,道:“而农,商督师知道这件事吗?“
王夫之到是十分坦然道:“太冲兄,这正是督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