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就在这时,身边的邓尚全却轻声唤道。
“怎么了?”
“七少爷在您的院外等你。”
萧漠微微一愣,抬头一看,果然在他的小院外,此刻正有一道身影在那里不住徘徊犹豫着。
这些日子,不仅刘氏将萧漠离家这些年的事情打听的一清二楚,对于萧家这些年来的变故,萧漠也从刘氏处知道了不少。
比如萧家的那些旁支远房们对本宗态度的前后变化,比如萧家近一年来所新招的那些仆从下人,比如这一年来前来萧家拜访的客人,又比如说四年前那些来萧府搜家的捕快衙役们,在一年前长治太守孙让的暗示下,不仅花了重金把当时已是破损无比的萧府重新修缮了一遍,还将萧府修缮的颇为奢华……
而其中最让萧漠注意的事情,就是关于眼前这个萧然的消息了。
而这些消息,让萧漠在皱眉之余,对于萧然却也是好感大增。
萧然属于萧家的远亲,他的祖父和萧慎行是堂兄弟,在三十年前举家搬到了南州生活。
萧然的父母早逝,却是他的祖父独立将他抚养成人。
然而,这个萧然生性顽劣,从小就喜欢与一些不务正业的混混呆在一起,却是养成了如同市井混混般的恶劣性格,萧漠最初对他的判断并没有错,这个萧然嫌贫爱富,嚣张跋扈、甚至喜欢仗势欺人……
总之,从某方面来说,这个萧然可谓是一无是处。
萧然的祖父没少因此训斥甚至打骂于他,但萧然却是屡教不改。
然而,还有一句话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三年半之前,萧然的祖父终于去世了。
在去世之前,想到以萧然的性子,他辛苦积累下来的家业必然会被萧然与萧然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在短时间内败的干干净净,又想到了远在寰州的本宗,萧然的祖父索性将所有的家产皆是换成了现钱,交给了萧然,叮嘱萧然去投靠远在寰州的本宗。
在那个时候,萧然的祖父还不知道萧家冤案的事情,而且因为与萧慎行、萧慎言自幼相识,也相信以萧慎行的为人决然不会贪取萧然的钱财,说不定在萧慎行、萧慎言的管教之下,萧然那顽劣的性子会收敛一些也说不定。
而在萧慎行的安排下,萧然在云州重新购置家业,本分做人,将来也能活得下去。
于是萧然在埋葬了他的祖父之后,带着七百余贯钱财,以及萧然祖父的一封书信,前往寰州投靠萧家。
而在那个时候,正是萧家最为落魄的时候。
在那时,萧慎行双腿残废,刘氏又怒又急,也是病倒,但家中的现钱,却皆是被萧漠和萧慎言带走,家中值钱之物,更是被那些衙役捕快们在搜家之时顺手牵羊,再加上萧家平日里的开支,之前在官府的上下打点,不仅萧慎行和刘氏无钱看病,甚至还欠下了不少钱财的债务。
就在刘氏打算要将萧家田产变卖之后,萧然找到了萧家。
萧然确实是一个败家子,一路上竟是将手中的七百余贯花去了近半,但在看到萧家的情况后,却是毫不迟疑,不仅花了大量钱财为萧慎行和刘氏治病,之后更是用他手中剩下的所有钱财为萧家补上了债务。
也正因为萧然的到来,萧家才能渡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
可以说,萧然是萧家的恩人。
然而,在萧家落魄之时,萧然还算本分,但不久后随着萧家诸般情况渐渐好转之后,萧然却又故态萌发,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与长治城内的混混们打成了一片,整日里斗鸡玩狗,惹是生非,让二老头疼不已,却又不能说些什么。
一年之前,萧漠天下扬名,萧家也随之开始兴起,隐隐间已是成为了长治城第一望族,萧然更是变本加厉,整天以萧漠的名义横冲直撞,飞扬跋扈,得罪了不少人。
一个浅薄的小人,但对自家族人却本着良心做事,至少要比萧家其他的那些旁支远房要好的多。对自己认同之人也是极为仗义,虽然他认同的人往往都是市井之间游手好闲的混混。
这是萧漠对他的评价。
因此,对于这个萧然,即使是萧漠,也不知该如何对待。
“是七哥吗?进屋坐吧。”
犹豫了一下后,萧漠来到萧然面前,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