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了。爱卿叹道,他好不容易才从酒宴里脱身,拉着景霆瑞想要单独说会儿话,这时间又紧得很。
皇上,您不用担心我。景霆瑞伸手轻轻抚‘摸’爱卿那写满不舍的脸孔,柔声道,末将早日去,也可早日回来。
嗯,朕只是想再多看你两眼。爱卿抬头,借着明晃的烛光,恨不得把景霆瑞的样子一笔一划地刻下来,印在自己的眼里。好在想念景霆瑞时,立刻就浮现在眼前,如同有他相伴在侧,以解相思之苦。
皇上要多多保重龙体,别太‘操’劳。景霆瑞忍住想要亲‘吻’爱卿的冲动,只是轻捏了捏那纤细的手指,叮嘱着。
嗯,你也是。爱卿微微一笑,对了,朕有一样东西,要你带上。
是景霆瑞看到爱卿伸手进入衣袖,接着‘摸’出一个‘精’巧的盒子来。
里头是铁盒,外罩是香樟木雕刻而成的,防虫防蛀,涂满清漆防水。且盒子五面雕‘花’,盒盖上是双龙戏珠,真难为工匠了,不过手心大小的盒盖上,竟把每一片龙鳞都雕画得栩栩如生。
上头还镶着一把铜锁,配有一把细巧至极的钥匙飞虎群英。
这是密函匣,只有朕才能打开来看。爱卿微微一笑说,钥匙有两把,如今把匣子‘交’付与你,可要常常寄回来。
密函匣古来就有,太上皇派出去的密探捎信回来时,用的就是这样的匣子。
密探写完书信放入匣子,把锁扣上,待信使寄回给皇帝,皇帝自会拿出那唯一一把的钥匙,将它打开来看。
且不同的密探,拥有不同的匣子,‘花’‘色’代表着品级,如今这个双龙戏珠,那可是最高等的。
景霆瑞知道,爱卿给他这个,并不是要他密奏军情,却还是故意说道,末将遵旨,一定巨无细
漏,如实奏报战况。
朕才不是要你写这个。
爱卿果然急了,脸孔红彤彤地说,当然,军情朕是要了解的,但有关于你的事情,也可以写在里边嘛,朕也
他的话还没说完全,就看到景霆瑞眉眼微敛,笑意渐浓。
你爱卿忍不住捶了一下景霆瑞的‘胸’膛,却反被那雕刻着雄鹰的铠甲,磕得手背疼。
皇上对末将的情意,不管去到哪里,末将都不会忘怀。景霆瑞握住那只手,拉到‘唇’边烙下一‘吻’,深沉地言道,定将您铭记于心。
爱卿想要说什么,终究因为心情过于‘激’动,而无法言语。
小德子并不想打搅他们,可不得不再三催促,爱卿深吸了两口气,就和景霆瑞一起出了帷幄,宣布启程。
本该是朕守护你才对。
在酒宴上,有臣子大为赞赏景霆瑞为皇帝出征,是酒醴麹蘖注。可是爱卿的心里,却忍不住那样想。
朕是皇帝,你是将军,于情于理,皇帝是该派将军出去打仗。可是在心里,却万万舍不得。
朕是皇帝,你是将军。
爱卿登上城垣,目送浩浩‘荡’‘荡’的行军队伍远去,喃喃自语着。从来都未觉得这样有何不妥即便自己是皇帝,瑞瑞是将军,也不会影响他们彼此相爱。
可到了景霆瑞离去的这一刻,他才真切地感受到,皇帝、将军不同的地位,不同的职责,即便是一心一意地想要守护他,却还是得派他上战场。
心里的矛盾是那样地深,在以前,他从没有如此介意过身份的差别。
一种从未有过的‘阴’郁心情也笼罩住爱卿的心头,不过他很快甩了甩头,平复纷‘乱’的情绪。
瑞瑞不是一般的将军,朕也要当一个好皇帝不能让瑞瑞担心。爱卿给自己鼓气,可不能因为离了景霆瑞,就什么事都办不成了。
这一次的分别,倒让爱卿有了身为皇帝的自觉。在之后的日子里,他废寝忘食地学习新知,不再是那个一拿起书本,就往上面涂鸦作诗的调皮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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