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付婷婷在西餐厅的时候,也曾经跟她说过,万一“青山王”出事,她父亲彭清也会跟着受一定的牵连。
对自己老爸,彭娜就更加关心了。
尤其要紧的是,彭娜很清楚地知道“青山王”面世,正是由范鸿宇一力促成。搞不好这事还会牵连到范鸿宇身上,那却如何是好?
他是如此年轻,如此才华横溢,彭娜内心深处渴盼着有朝一日,范鸿宇能够走上令万众景仰的神坛。
范鸿宇自然清楚彭娜在忧虑什么,笑着说道:“娜娜,这事你就别担心了。付厂长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至于彭叔叔,他是技术人员,研究配方乃是职责所在,更加和他不会有什么牵扯。这事啊,没你们想象中那么严重,你别被付婷婷吓住了。她就是喜欢瞎咋呼。”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有骗过你吗?”
彭娜就笑了。
还真是没有。
范鸿宇在她心目中,永远是最值得信赖的“兄长”。
桑塔纳在报社的职工宿舍楼前停了下来,这还是范鸿宇头一回送彭娜回报社的住所。
“哥,我住在四楼,407号房间,要不,去我房间里坐一会吧……”
彭娜没有急着下车,迟疑着,鼓起勇气邀请道。
范鸿宇微笑说道:“今天就不上去坐了,事情比较多……改天吧,有机会的。”
“哦……”彭娜有点失望,但也不敢勉强,推开门准备下车,又转过身来,抓住了范鸿宇的手,轻轻握了一下,低声说道:“哥,你也别太劳神了,要注意多休息……”
说完,立即放开了,飞快地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朝范鸿宇挥了挥手,转身上楼而去。
范鸿宇笑着摇摇头,脚下一踩油门,桑塔纳缓缓驶离了宿舍楼。
彭娜站在二楼,目送桑塔纳离去,轻轻叹了口气,神色一下子变得落寞无比。
范鸿宇也能察觉到彭娜对他的“感觉”有点不同寻常,但也没有去深思。眼下这个局面,他确实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考虑这样的事情。
博弈已经展开,对方出招了,须得全力应对。
这倒也没什么,范鸿宇堪称“久经风浪”,政治博弈没少经历。问题的关键在于,他到目前为止,都还不清楚出招的到底是何方神圣。这才是最让范鸿宇不安和警惕的。
就好像两军对垒,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这“仗”怎么打?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现在人家对自己的阵营,似乎了如指掌,攻击的两个方向,都是“要害部位”。自己都还如堕五里雾中,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不知道对手是何方神圣,朝谁发飙?
被动防御,最佳的结果无非就是“打平”,保住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失,想要打击对手,获取“好处”,那不现实。
范鸿宇很讨厌这种情形。
就好比蒙着眼睛和对手过招,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需要防守。
兵法有云:备前则后寡,备后则前寡,备左则右寡,备右则左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
看来得马上和李春雨联系一下,让他好好“查探”一番,看能不能搞到一点有用的讯息,不能再这么盲目地被动防御下去,不然,只要一个防卫不到,就会出问题。
仿佛作战,防线一旦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对方立即就会发挥“重锤效应”,连续攻击,增大突破口,最终全线突破。
范鸿宇右脚重重踩了下去,桑塔纳浑身一抖,宛如离弦之箭,直奔省政府机关宿舍区。
在宿舍楼下的停车坪里泊好车,范鸿宇疾步上楼,回到自己的单人宿舍。原本省政府办公厅后勤处的负责同志要给他安排两室一厅的低标准处干房,被范鸿宇谢绝了,就要了个一室一厅的单人宿舍,还省了掉卫生的工夫。
范鸿宇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到客厅沙发里坐下,准备给李春雨打个传呼,没想到自己的传呼机先就鸣响起来,拿起一看,正是首都的电话号码,不由微微一笑。
看样子和李春雨还心有灵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