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不排除袁留彦亲自给范鸿宇打的电话,但就算如此,袁留彦也会吩咐简处长一声,让他安排好接见的时间。
“没有,是我自己求见袁书记。”
范鸿宇镇定自若地说道,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哈哈……”
郑美堂忽然发出一阵笑声,听上去特别的古怪,满脸都是讥讽之意。
开什么玩笑?
你当你范鸿宇是什么人?天王老子么?袁书记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范县长,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里是省委,不是省政府!”
郑美堂终于又扭过头来,两眼斜乜着范鸿宇,上下打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讥讽之意益发明显。
简处长见状,暗暗心惊。
早知道郑美堂和范鸿宇不对路,当初这两位还在省里做大秘书的时候,就意见很大,瞧这个架势,双双去齐河市任职之后,彼此之间的关系非但没有任何好转,反倒更加恶化了。
郑美堂甚至都不给范鸿宇留半点面子,当着大伙的面就嘲讽开了。
范鸿宇也打量了郑美堂两眼,微笑说道:“郑书记,我已经提醒过你,有些事,你压根就闹不明白,就别跟着往里头掺和了。”
简处长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已经不是闹意见,这是在斗气了,甚至是在“开战”。
范鸿宇当着大伙的面,指着郑美堂的鼻子说他“智商拙计”啊!
这也太牛了点。
再怎么说,郑美堂也是齐河市委副书记,是云湖县代县长的正管上司。
“范鸿宇同志,请你注意场合,这是省委办公机关,庄严神圣的地方,不是乡下菜市场。说话小心!”
郑美堂又一次被彻底激怒了,双眼瞪得像牛蛋,怒视着范鸿宇,把出了上级领导的架势,严厉呵斥起来。
范鸿宇依旧不徐不疾,淡然说道:“郑书记,彼此彼此。我们都是齐河的干部……简处长,请你向袁书记汇报一下,就说我有重要情况,必须当面向袁书记汇报。”
“这个,范县长……”
简处长就尴尬了,望了望满脸铁青的郑美堂,咽了一口口水,讪讪地说道,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简处长,这有什么不方便吗?我要汇报的情况,非常重要,必须立即向袁书记汇报,时间耽搁得越久,情况就会变得越严重。”
依照台面上的规则,范鸿宇身为云湖县代县长,如果真有紧急情况,确实是可以要求当面向省委领导汇报的,不要说袁留彦,就是直接求见荣启高,也不算坏规矩。
大家都是在省委省政府大机关呆过的,对流程很清楚。
“范鸿宇,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了。开什么玩笑!”
郑美堂最后一点耐心,也终于消耗殆尽,将官场上假惺惺的面具一把撕了下来,怒声斥责。
范鸿宇理都不理他,只是眼望简处长,等他做决定。
简处长被逼不过,只得说道:“好吧,范县长,我会向袁书记汇报你的要求……不过,袁书记的日程安排非常紧凑,袁书记是不是有时间接见你,我不敢保证。”
说着,又瞥了郑美堂一眼。
按照袁留彦的日程安排,接下来,他要召见郑美堂。其实以郑美堂和袁留彦的关系,他完全可以直接去省委常委院袁留彦的家里进行汇报。以前郑美堂给袁留彦做大秘书的时候,袁留彦家里的很多私事,都是郑美堂在处理的,他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袁留彦的家庭成员之一。
郑美堂之所以要在办公室见袁留彦,更多的还是基于“显摆”的考虑。不时在省委一号办公楼露个脸,好让大家都明白,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郑美堂永远都是袁书记最器重的亲信心腹。
省得长时间不露面,省委机关这些昔日同事,将他郑大秘给忘了。
“小简,开什么玩笑?袁书记有多忙,你不知道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放进去打扰他,他哪里忙得过来?”
不待范鸿宇说话,郑美堂便板着脸,冷冷说道,俨然他还是简处长的上级领导一般。
简处长还真的十分畏惧郑美堂,当下诺诺连声,不敢望向范鸿宇了。说起来,郑美堂不但曾经是他的顶头上司,对他还有栽培提携之恩,简处长真不敢在郑美堂面前炸翅。
范鸿宇瞥了郑美堂一眼,懒得再跟他说话了,双手往身后一背,笔挺地站在那里,并没有半点要离去的意思。
要不要召见自己,简处长说了不算,郑美堂说了也不算,袁留彦说了才算。
事实上,只要袁留彦看到他站在这里,几乎必然会召见。
哪怕仅仅只是出于“好奇”,袁留彦也会想要听听范鸿宇到底要跟他说些什么。尤利民曾经的大秘书,绝不会无缘无故跑到他袁留彦的“家门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