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过来!”苏谡一边惨嚎着,一边捂着领口往后缩,好像正被逼奸的良家妇女。
“哈哈,瞧苏扒皮那狼狈相!”
“恶有恶报,他也有今天!活该!”
人群终于骚动起来,既是因为严忠的话,也同样是因为他果断的行动,更是因为长久以来的积怨。看到苏扒皮的狼狈相,百姓们情不自禁的呐喊着,欢呼着,为番子们打起了气。
“打,打死他!”商人们更是激动,伍文才满脸通红的大声吼叫着,看他那摩拳擦掌的模样,很像是要冲过去加入严忠的行列一般。
“城楼上的,你们是死人吗?就看着本官挨打?本官倒霉,难道你们跑得了?这些人肯定不是锦衣卫,是乱党!放箭,快放箭!”情急拼命,苏谡的尖声惨叫居然压过了四周的嘈杂声,清清楚楚的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
“哼,对天子亲军动手?好大的胆子,苏推官,你果然是要谋逆啊。”严忠冷冷一笑,眼都不抬,脚下也没有丝毫停留。
“你们想想他说的话,还以为能置身事外不成?他们没几个人,放箭,放箭啊!”苏谡又怕又悔,要不是京城的大哥来了信,让他操持此事,他肯定不会做的这么绝。
京城那边保证的很好,若是有兵马出京,就会通知他,让他回避。而且,他在城头上的时候,也观察过了,远近都很平静,应该没有大队人马通过。可谁能想到,锦衣卫突然杀了出来呢?
以前他不怕锦衣卫,那是因为对方是没娘的娃,可现在的锦衣卫背后有了靠山,看他们这么粗暴就明白了,对方是一点余地都不打算留啊。为今之计也只有先行脱身了,大哥在江南有不少渊源,先逃了再说。
要知道,对天津商队的阻挠,并非自己这一处,而是波及数省之地的大行动,没有朝中大佬们点头,怎么可能掀起这样规模的行动?何况就算没有特意为难,各地的关卡本来也是由来已久,冰冻三尺又岂是一日之寒?
昏君这样对待士人,迟早会激起天下变乱,到时候他也就坐不稳江山了,苏家也就咸鱼翻身了,说不定还会因为立抗暴政,从而名留青史呢。
所以,苏谡挑动城卫军动手,能吓住对方最好,实在不行,动了手的话,也未必就是坏事。
“严千户,有事请慢慢说,纵是苏大人真的有何过错,也得禀明府尹大人之后,上报朝廷定夺,又非谋逆大事,锦衣卫又岂能私自行动?”跟人打交道久了,城墙上的那个军官也是个能言善辩的,说的话也有些门道,可严忠却像是没听见似的,脚步依然不停。
“严千户,你若是一意孤行,继续意欲行凶,就别怪兄弟不客气了,到时候,都监大人面上须不好看。”见得如此,那军官语气转冷,而且把兵马都监的名头也搬了出来。
随着他一个手势,城墙上那些弓箭手也吱呀呀的拉开了弓弦,扣上了箭矢。那军官之所以铁了心的跟严忠作对,不单是因为他跟苏家的关系,更重要的是,他也怕锦衣卫找他算后账,琢磨着先阻上一时,然后再某对策。
得到消息的可不止苏谡一人,保定的地方官跟京城那边也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军官也是个眼色通透的,他看出了府尹和都监大人对苏推官的放纵之意,知道事后会有人帮忙处理手尾的。
“哼,本官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个不客气法?”
严忠终于停下了脚步,仰头看着城头,悠然说道:“不妨告诉你,这一次出京,是提督钱大人亲自带队,京城五万缇骑倾巢而出,除了分赴各州府驻扎的小队之外,还有人在各县之间巡察,而缇骑的主力也离此不远……”
“嘿嘿,你要动手没关系,不过一定得把我们杀光,只要跑出去一人,那么大队人马就会转瞬及至,然后开始清算。”他语气冰冷,好像说的不是自家生死攸关的事儿似的:“锦衣卫是天子亲军,袭击锦衣卫,等同谋逆,主谋肯定要夷九族,五马分尸的,可从犯也别想好过了……”
“咚!”
严忠略略避让了一下,这不是警告的意思,而是那些弓箭手被吓破了胆,拿不稳弓箭,一个不小心掉下来的。
他看也不看落在身边的那支箭一眼,继续冷笑道:“……你们还打算对本官不客气吗?哼,兄弟们!”
“在!”虽然只有十几个人,可有了严忠那番话做注脚,他们轰然应诺的声势让人只觉面对的是千军万马,浩荡之气扑面而来。
“都给我拿下了!”严忠大手一挥。
“遵命!”
面对人数远逊的番子们,没有人兴起抵抗的念头,没错,严忠有可能是在骗人,不过,就算缇骑大队是假的,保定离京城这么近总不会是假的,京城有十万大军,三大边镇又有几十万兵马不是假的。
听从京城大佬们的指示搞点小动作倒是无妨,可要是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任谁也没那个胆子,那可是真的谋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