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呀的被推开。
看着睡梦中的的模样,棋盘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脸庞。恍然之间,她深切体会到了当初黑子来见时候的心情。一个原本那么在意形象,仪容,运筹帷幄于千里,志比天高的二师兄,如今竟然变成这样一个嗜酒如命,沉浸在虚幻梦乡里的废人。那种差异,足以让任何认识他的人唏嘘感叹,更何况是他们这些,跟原本有深厚感情的同门师兄弟?
“二师兄……”棋盘喉头哽咽着,泣不成声。
睡梦中的悠悠然睁开眼,不满血丝的眸子,缓缓循声投落在哭倒在地上的棋盘身上。半晌,仿佛才从迷醉中恢复过来几分清醒。“你来做什么。”
“二师兄,天机派需要你!”
“天机……天意,很好的终结。”缓缓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麻木的言语,让原本悲痛哭泣的棋盘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愣愣的望着他,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至尊令在黑子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摸索着,打开一壶酒,也不用杯子,就那么往嘴里倒。
棋盘忍不住冲上去,一把夺过酒壶,愤怒的摔碎在地上!“二师兄别喝了!你曾经的志向呢?”
“你不也说,那是曾经。”不以为然的又拿起壶酒,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酒,不管他要喝多少,天盟都会提供,总会准备的非常充足。因为这是紫衫的交待。
“二师兄!你知道自己成何体统吗?你知道自己现在就像个”棋盘说到这里,却说不下去,或许别人能够轻松的,或者愤怒的斥责是个疯子一样的废人,但她不能,因为曾经是她非常敬重,钦佩的师兄。她更知道,的心是何等的骄傲自尊,那种辱没他,刺伤他的字眼,没有办法从棋盘的嘴里说出来。
“世人都希望把所有不寻常的人变的跟自己一样寻常,没有成就的天才是疯子,没有成就的志向是痴人说梦的狂妄可笑。从古至今,唯一拥有绝对自由的人,只有一种,疯子,废人。世人眼里如此,但废人,疯子自己的心却十分快乐满足,因为一切所求,都能够得到。在梦中,心若以为梦是真实,梦就是真实,倘若总能在梦中,所谓的现实,也就成了梦。”自顾昂头,灌着酒壶里源源不断流出来的酒液。
棋盘看着,听着,莫名的,升起了满怀的绝望……心杀术,竟然能够把曾经志向高远的变成如今的模样,而这一切,也充分说明了江湖的残酷,以及紫衫对一个劲敌下手的毫不留情。可是,棋盘不能绝望,不能对绝望,否则,绝望的就是天机派。“二师兄,天机派如果没有你,就没有办法再东山再起!哥哥在万知佛塔,决意跟过去一样只做师父做的事情,再也不过问本来就没有意愿参与的江湖事情,天机派上下,那么多的弟子,都在翘首以盼着能够改变他们厄运的有力掌门人的到来!这个人,只能是二师兄你!”
“什么时辰了?”眺望着窗外的阳光,一时半刻,想不起来自己睡了多久。
棋盘按捺着,答了句“日落时分。”
“还有三个时辰她才来啊……”幽然长叹,那语气,犹如在深闺中翘首以盼远处已久的丈夫归来一般幽怨。
“你……”棋盘气结,胸膛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剧烈起伏,久久,突然忍无可忍的爆发怒吼了一声“二师兄你如果需要女人!只要你肯回来天机派,我就当你的女人!”很多年前,棋盘知道,对她曾经很不错,那种情意,本是介乎男女之间的。但后来因为黑子,也因为一心求学,情意就那么被搁置了,多少年后,突然有一天,棋盘发现自己忘记自己曾经喜欢过,似乎对他之有尊敬之情,而那时候,她发现似乎也忘记自己曾经喜欢过她。于是,故事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我需要的不是女人,而是一个能够让我以为她是紫衫的女人。”呵呵轻笑,一阵,又打开了壶酒。“棋盘啊,你总自比紫衫。但你比不上她,尽管你的资质也很优秀出众,可惜,可惜没有分心多用之能的你,永远追不上她。”
“二师兄,你真的忍心看着天机派,就这么不如衰败,最后名存实亡?”棋盘没有心情计较的这番话,刺人自尊心的话。因为这么多年的事实早就已经能够让棋盘自己也不得不认可这个事实,曾经她相信,天机派在她的领导下,一定能够越来越好。曾经她相信,她跟黑子能够创造一个,甚至超越白色黄昏的传说。但后来,她发现第一个错误就是,黑子根本就没有这种志向;第二个错误就是,她的能力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大。面对残酷的江湖,她总是那么无力……
“如果你不忍心,那就该让黑子用至尊令解散天机派。”又灌下一壶酒,面上挂着微笑,那种漠不关心,犹如在谈论的不是亲手创建的天机派,而是另一个毫不相关的,甚至是一个敌人的门派命运。
“二师兄……你,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棋盘不由自主的缓缓摇头,无法相信这样的结果,无法相信面前这个人,竟然是曾经无比尊敬的那个二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