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草原人会喜欢铁蒺藜这玩意,因为任你是天下第一神骏,只要一着不慎踩中了这玩意,轻则断腿重伤,重责当场蹿断了脖颈,天下第一神骏也照废不误。
事实祝彪自己也不怎么喜欢铁蒺藜,但这并不妨碍他拿铁蒺藜来害胡人的战马。
战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鹅毛大雪覆盖了铁蒺藜,给它们披上了一层最好的防护衣。随着爬犁的‘前路’追击的金狼军根本防不胜防。
当一两里地后,摔死摔伤的马匹超过一百匹时,且鞮侯终于承受不住这种无一点价值的伤亡了。“绕过去,绕过去……”他大声的喊着。
两军如此就是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了。汉军‘开山劈路’,胡骑也在“披荆斩棘”,两边的速度大致上达到了同一。
祝彪停止了先前一味的‘前逃’,两边军力越拉越近。
“嗖嗖嗖——”殿后的一张爬犁上,祝彪连环三箭射出。
15的伤害加成,15的射程加成,再加上破甲战技,还有北风的帮忙,祝彪这三箭不仅准确的命中了百步开外的三个当头金狼骑兵,利箭更全都穿透了三人雄健的身躯和战甲,继续向里疾飞。再射穿了三人身躯后才直直的没入雪地中。
这还是大雪影响了祝彪的视线,否则二百步外他都能开弓了。
三支利箭就像是一个信号,瞬间五十张强弩扣动了扳机,五十支弩矢激射而没入飘飘的大雪中,随后风雪中传来了接连的惨叫。
五十张强弩,二百张步弓,一百张连弩,在这场追逐的‘游戏’中,祝彪竟还把自己本就微弱的兵力一劈两半,外带更捏着了一支百人预备队,只能说他是信心十足。
顶风追击的金狼骑兵,百步开外根本无法进行有效射击,北风和雪花是他们此刻最大的敌人。而且冰雪侵蚀下,他们的骑弓,弓身、弓弦都在慢慢的受潮,越是在冰雪中亮的时间长,机能就越来越削弱。
本该顶风射六七十步远的骑弓,慢慢就只能射到四五十步,甚至更短。何况汉军的爬犁上还装着后挡板和遮顶,就是有箭矢命中了,只要不正好穿过后挡板与遮顶之间一尺半的间隙,也无法给其内的汉军造成真正的杀伤。
哦,不,还有汉军身上那层厚厚的棉衣皮甲。百步外的一箭,就是扎上了又有多大可能真正穿透的?除非命中面门。
所以,当追逐的游戏进行了一两刻钟之后,且鞮侯无奈的喊停了。他不知道这一阵对射对给对手造成了多大的伤亡,反正感觉上告诉他,对面汉军的还击力度并不见怎么削弱。
可是他这一边,二三百人的伤亡已经令且鞮侯额头淋淋冒汗了。
“绕道,给我绕道——
合围汉军,合围汉军——”
手下兵力都已经折损过一成,在这么打下去,三千骑就是拼光了,且鞮侯也没一点信心能够消灭敌人。
所以,就只能破釜沉舟的一击,命令手下三支千骑,分三路追击,合围包抄,最终迫使汉军停下运动,与自己决一死战。
“继续往北,把距离再拉开大一些——”祝彪也在大声喝呼着。
察觉到背后的金狼骑兵开始分头包抄合围了,他就知道,后面的胡骑已经没信心靠骑射来解决自己了,‘决战’的时候就要到了。
又是两刻钟的追逐,在距离胡骑大营西北四五十里远的地方,两千多金狼骑兵将祝彪部团团围在了中央。
千里镜下,祝彪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金狼军的战马都在大口的喘着粗气。雪地中几十里的奔跑,太消耗它们的体力了。
汉军在更换着战甲,皮甲为一件件铁甲所代替。一辆辆爬犁联成了一个小小的正方体。八百战兵整装以待,二百马夫则在给马匹披上厚厚的毡毯后,仔细的把一块块马匹喜食的豆饼喂入马口中。
精料的营养、补充,比扒食厚厚积雪下枯黄的草根强多了。且驮马的耐力本来就强,这一路奔跑,并没有像战马一样被耗尽体力。接下来只需要休息个个把时辰,它们就能一个个精神抖擞。
强弩、步弓、连弩,四方体里八百汉兵依旧是如此排列。只是之前只对一面的横列变成了面对四面八方的方阵。
“大胡的勇士是战无不胜的,金狼军的勇士更可以以一当十。长生天保佑我们,必胜——”
“必胜——”
“必胜——”
且鞮侯是一个合格的将领,他没有在围困了汉军之后立刻发兵进攻急着复仇,而是让士兵、马匹都暂停下来歇一歇,自己也趁机鼓舞了一下士气。
固然,一声‘必胜’引起了千声呼应。连祝彪都可以感觉到,对面金狼骑兵的战意在勃发,他们意志在从迟疑急躁变得坚硬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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