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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老负手而立，淡淡瞥了眼水镜，接着道：“不过，老夫还是建议，不管一会发现了什么，都不要再犹豫。一个罗川，远不如玉家有价值。”

他说这话，不仅是因为他和玉家次府府主私交甚笃，更是因为他深知玉家的实力底细。那年他刚得“万里观闻”时，就因好奇玉家的底蕴，曾经偷偷前往天都，暗中用“万里观闻”查探玉家底细。不看不知，一看吓一跳，他只看到玉家隐藏在表面那座悬空天都下的两成实力，便已经瞠目结舌，不敢继续再偷窥下去。

他知道，若是继续看下去，他会看到一个足可以抗衡遥远道演仙朝，不输如今霸临天辰的北极大帝，几乎接近九龙仙庭前期的庞然大物。

那一次偷窥，从头到尾，短短半柱香不到，就让华老从此断绝了和天都玉家为敌的念头。

虽然凭借天品法宝，从头到尾都没被玉家发觉，可华老知道，他若再看下去，迟早会被拥有如此恐怖力量的玉家发现。

落荒而逃回破浪城，华老花了十天平复下情绪，从那以后，他就渐渐站在了玉家一方。既然斗不过，那便为盟好了，这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本道不这么认为。玉家丹道宗师王绝，为何要投奔罗川？那是因为玉家强而无情，而罗川既有潜力，且讲情义。”长老越姑依旧反驳道。可脸色却有些凝重，昆仑大殿中，站在她一方的长老越来越少。

“呵呵。你怎么不提那个大道衍师王侠子？他不是舍弃罗川投奔了玉家？情义？修行到诸天，次帝君，帝君，谁还会和你讲情义……要讲，只会讲利益和力量。”华长老冷笑一声，略显不屑道：“若没有天都玉家，罗川和他的那几个徒弟。不管是白痴还是废柴，都会成为破浪城的贵宾。可如今。无心宗、极北宗包括我昆仑宗，唯一好奇的，便只有罗川来此的真正目的而已。”

越姑张了张口，没有继续反驳。因为她感觉到了‘万里观闻’的运转。

从大殿上首的那面水镜中，释放出一道道玄妙难测，宛如天上星辰般飘渺的意境，这股意境属于天品法宝“万里观闻”。意境从水镜另一头释放，降临闻道江畔水榭的罗川和江中的三名弟子，开始搜寻探查起来。

就连越姑也不得不佩服这“万里观闻”的神妙，她的目光顺着水镜中的凸显的气机指示，落向罗川三名徒弟脚下的竹竿，显然罗川在那三根“竹竿”上有所隐瞒……准确来说。那三根竹竿，远没有破浪城众人所想的那么简单。

仅仅两三个刹那间，师叔的宝贝就已经瞒天过海。开始对罗川施法查探……不愧是昔日曾探秘天都玉家都不被察觉的神奇宝贝。

越姑心中暗叹，她知道，一旦等罗川的秘密被查出，推敲出他的来意目的，或许对于师父师叔他们来说，罗川就再无价值了。

就在这时。水镜画面突然晃了起来。

晃动之剧烈，就仿佛整座昆仑宗大殿在摇晃颤抖。

“怎么回事？”昆仑道人转头望眼华长老。

“怎么会这样……”

华长老眉头微微皱起。很快舒展开来：“或许出了点小状况，不会有大碍。”

他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天崩地裂，水镜剧烈摇晃，竟然裂开一道道缝隙，画面开始变得扭曲。

扭曲的画面中，李冰洁的身体突然出现，不受控制地悬浮在水镜画面中，脸色难看，尴尬羞辱，身上袍袖抖荡，此起彼伏，仿佛有一只大手在搜索着什么。

“可恶！”

越姑僵着脸庞，握紧拳头，对于徒儿遭受的羞辱怒不可遏。

华长老同样握紧拳头，脸色泛白，满脸错愕和无法相信。

李冰洁是“万里观闻”的携带着，某种意义上是暂时的宝主，水镜画面中绝不该出现她，除非……

一道淡漠却又听不出意味的声音，从水镜中飘荡而来，仿佛是在前一刻说出，却不知为何直到现在才从时间的区间中响起，传至昆仑宗大殿。

……

“那你告诉我，你们昆仑宗究竟想要知道什么？又或者，今日派你前来，又是为了试探什么？”

……

昆仑大殿哗然声大起，人人脸色剧变，转过头望向华长老。

华长老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眼神里有羞愤，更多的还是不可思议。

这可是连强者遍地的天都玉家都不曾察觉到的天品法宝，融合了两道先天玄纹……怎么可能，我这么小心，怎么会被罗川发现？

不可能……玉家都发现不了……罗川……他一个年纪轻轻的伪巨头，怎么可能发现……

“不简单的年轻人呢。”

昆仑道人注视向不断摇晃、闪动的水镜，脸上渐渐流露出一缕好奇：“他给他徒弟们安排的试炼，没有那么简单……而且，他看到李冰洁时，便知道是我们在利用李冰洁去试探他……更别说，他能发现‘万里观闻’。”

“或许，他真能给玉家造成大麻烦。”

“闻名不如见面，他在破浪城蛰伏了大半个月，终于要发力了吗。”

“更别说他之前再海上重创帝麒麟。若是那几名弟子没有夸大其词，罗川的战力，怕是早已达到次帝君水准，甚至能对帝君构成威胁。”

听着长老们的议论，华长老眉头深蹙，罗川虽然让他刮目相看了一回，可相比较玉家。罗川依旧不值一提。

忽然间，华长老身体剧烈，仿佛一瞬间又苍老了数十岁。脸色泛白，精气神萎靡下去。

“住手！”

华长老向前踉跄了两步，大喊道，脸上终于浮现出慌张。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