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黑透,纱帐外头牧槿进来过掌了灯。多铎将她紧紧搂着,道:“我想纳采礼得加上马四匹,鞍四副,纳征时也得添鞍马甲胄等等。”
钱昭本是贴着他侧卧,闻言抬起半身,问道:“这是为何?”
他笑道:“我们满州的习俗,我娶前面两个都有,也不能短了你的。”
钱昭心道,大约是关外的满蒙等族崇武,若是汉人家娶亲纳聘,也少不了笔砚文房等物。
她若有所思,浑不知饱满的胸脯压在缎褥上,锦被半掩愈加诱人,他喉咙发干,探出一手握住,就要再欺身上来。她皱眉按住他,道:“不要了。”
“天还早。”他凑过去亲她。
钱昭一手压在他唇上,冷淡地道:“是还早,要不你先回去?”
他只觉一盆凉水泼了下来,心里有些发堵,停了动作,问道:“你就乐意我走?”
她抚着他的侧脸,笑道:“没什么乐不乐意。这样你我都觉得舒坦,不是吗?”
他无言以对。那时希望她不要在意,可她真不在意了,却更叫他难受。压住她的手,吻着掌心道:“饿了。你做了什么菜给我吃?”
钱昭笑道:“莫非还指望我下厨么?”
他也笑,反问道:“寻常夫妇不都那样吗?”
钱昭唤了牧槿进来,命她去厨房传饭,又转向多铎道:“你哪里过过一天那样‘寻常’日子,何必独来磋磨我?”
他搂住她腰身,箍她在怀里,道:“爷就稀罕你。”
她轻拍了拍他面颊,道:“既然稀罕,过两天赶紧派人来送纳采礼。记得雁要选活泼泼的,别是奄奄的,晦气。”
“放心。”他答应着,又嘀咕道,“不知要雁做什么?”
钱昭不理他,顾自穿了家居衣裳,便唤了冯千进来伺候他着衣。
多铎拾起炕头的礼单折页,瞧那上下封皮包的红绫,十分精致,于是在左手上拍了拍,向她问道:“我今儿要是没应承,你这份单子岂不是要拿去烧了?”
钱昭回头看他,挑眉道:“怎么会。留着总有人肯娶我。”噎得他下一句话便说不上来,喉咙口就像梗着块骨头,想吐吐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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