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云听见面前犬吠,半边身子僵住,待再细看,眼中不禁蕴起了泪珠。
众人眼瞧一团黑物闪过,又骤然在烈云身前停下,俱已急的起身要过去相助,萧钰更是掌中蓄力要朝那黑物出手,可听见那声犬吠,都停下脚步望了过去,脸上神态各异。
只听夜枭一声怪叫,“哑哨,原来你不是只哑巴狗,你会叫唤啊!”
萧钰则恨声喊道,“哑哨,你干什么,给我回来!”
烈一三人起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待定睛一看,则是满脸的不敢相信。
烈云眨眨眼,把眼中的模糊之意逼下,睁大眼睛细细瞧去。
看着大狗那亲昵的神态,烈云蹲下身哆哆嗦嗦伸出了手,而大狗一见烈云伸出手来,顿时又是一声欢喜的叫唤,扑进了烈云怀里。
烈云脸上悲喜交加,再也控制不住,脸上簌簌落下泪来。
黑山,这是黑山,竟是烈云从小养大,陪伴了烈云整整七年的大狗黑山!
烈云颤抖的手一遍遍的抚摸着黑山身上那依旧如三年前一般顺滑油亮的皮毛,黑山在烈云温柔的抚摸下,也不时的小声呜咽着。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哑哨好像认识郡主?”夜枭看着一人一狗好似久别重逢,不解的向烈一问道。
方才众人随孙征远进屋之时,萧钰已把对烈云身份的顾虑讲与了自己师傅听。孙征远听了亦觉有理,但又言道,在自己的院子里无需顾忌,两个青衣小童才刚七八岁,都是自己早年出谷行医捡回来的孤儿,长这么大还未出过谷,而那偷针之人十几年前就已叛出药王谷,自然无需担心两个小童会与烈云被害有所关联,从而识破烈云的身份走漏风声。众人听了也就暂时不再称呼烈云程姑娘。
烈一听夜枭问自己这大狗与烈云的关系,一时正不知如何回答,那厢烈云已缓缓开了口。
“它不叫哑哨,它也不哑,”烈云把额头轻轻抵在了黑山的脑袋上,看着黑山愈加明亮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它是陪我一起长大最亲密的伙伴,黑山。”
听见烈云叫自己的名字,黑山歪头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烈云脸上的眼泪。
夜枭心下更觉奇怪了,怎么飞云郡主的狗三年前会被谷主在雁门关捡到呢?要知道雁门关可在定京千里之外呢!
夜枭正想再问,可转头瞧见萧钰脸上的神色,赶紧又把嘴给闭上。
一开始见着黑山向烈云而去,萧钰先是惊怕,后来见烈云与这黑山原有渊源,黑山又对烈云表现亲昵并无伤人之意,萧钰也就放下心来,反替烈云与幼时就养的爱犬重逢而感到高兴。
可此时见这黑山竟伸出舌头舔烈云的脸,萧钰就再也不能忍了,那是我中意的姑娘,我连手都还没有拉过,你一只大狗竟敢,竟敢!
萧钰丝毫不觉得自己嫉妒一只大狗,与畜生争宠有什么不对,隐了脸上的狰狞神色,改换上一副温和的笑容,萧钰走到烈云身边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