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遵命,驸马爷和公主慢慢聊,微臣告退!”心领神会,拱手施礼,儒者悄然退出。
相互使眼色,门外的众罗斯勇士自觉远离,警惕四望,一个个全神戒备。偷窥亲昵中的夫妇,手脚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搁,局促不安的罗斯军士只管埋下头,侧耳聆听,随时做好翻译准备。
“臣妾……呜……臣妾今晚就离开……离开驸马爷去马扎儿投奔父王……呜呜……”任泪水打湿衣襟,胖公主默默摇头,“呜呜……能见驸马爷一面,臣妾已……心满意足……”擦泪水,强忍伤心和后悔,“臣妾执意入城,只想解释一件事。自打离开驸马爷,王视臣妾如无物,从未……从未正眼看过臣妾,自然也……也不会……”
吞吞吐吐,脸上悄然涌出大片红晕,摩挲肚皮,暗暗叹气,“唉,这般年纪,居然……居然再次怀胎,驸马爷……可真……真让臣妾吃惊……”
听完磕磕巴巴的翻译,周文龙瞪圆眼睛,“公主的意思是……”看看羞答答的胖妻,猛亲一口,人喜不自禁,“回来好,他人不珍惜,我可视若珍宝。嗯,哪儿也不要去,一会让仙师好生检查。”
看着狂喜的新夫婿,胖公主眼圈一红,“可臣妾实在……实在没脸见人,若留下,只会给驸马爷惹出大麻烦。当初头也不回离去,如今却腆着肚子一个人回来,几位公主岂会……”
“不用担心,公主只管好生休养,我会一一解释……”狂喜的周文龙语无伦次,“一日为夫妻,一世也是夫妻,管他人如何看……”抚摸肚皮,冲羞涩的胖妻挤眉弄眼,“小家伙安分不?肯定调皮,哈哈……”
欲言又止,任由抚摸,苏珊娜公主暗暗叹气。窥探神色,默默回想,人一脸迷惘。即便怀上,可身份毕竟尴尬,继续留下大为不妥。眼下群敌合围城堡,自己也该尽一份力,至于腹中骨肉,相信父王自有决断,绝不会坐视不管。
等欣喜若狂的夫婿恢复平静,鼓足勇气,期期艾艾的胖公主低声协商,“驸马爷,臣妾左想右想,总觉得应该先回马扎儿。听闻父王早已返国,臣妾理应探视,也……也一并告知所发生的一切,包括曾嫁给驸马爷和怀上驸马爷骨肉的消息。如今外敌环伺,里格尼茨城危在旦夕,臣妾虽一介女流,也要为驸马爷和我虎贲团分忧。”
“禀驸马爷,微臣已拟出两份盟约,请驸马爷过目……”止步门外,不敢擅闯,儒者低声禀告,“早先的盟约也带上,请问是否……”
“仙师不必拘谨,进来吧,公主执意回马扎儿,您看如何为好?”交流不畅,周文龙颇感头疼,“我先瞧瞧,您帮公主仔细检查,看看有无大碍?”
不时瞅瞅梨花带雨的胖妻,匆匆看完两份盟约,周文龙大笑,“很好,这才叫平等,我虎贲团的确需要盟友。仙师,如何?要紧不?”
“回驸马爷,公主和胎儿一切安好,观气色举止,理应无大碍……”谨慎回禀,儒者拱手托上大粒黑色药丸,“微臣早备有安胎养气丸,一日一丸,请公主每晚服用。”
待感激不已的胖公主收妥药丸,皱眉沉思少许,“以微臣之见,公主千金之躯,且身怀有孕,容不得任何闪失。如今敌军大举来袭,城堡危如累卵,去马扎儿并无不妥。避险且探视父王,此乃一举两得。”
“仙师能否保证公主绝对无恙?”极不放心,周文龙忐忑不安,“路途虽不算太远,可公主不是一个人,我也无法亲自护送,万一途中……”
“驸马爷尽可放心,公主的身体非常健康,胎儿尚小,只要途中确保人身安全,出现其他意外的可能甚微……”语气把握十足,儒者显得颇为着急,“敌军随时有可能冒出,请驸马爷尽快定夺,越早离开城堡公主会越安全。”
“也罢,待本将击退敌军,再去马扎儿拜见父王,并接回公主……”拿定主意,亲一口惴惴不安的胖妻,周文龙递上三份盟约,“请收好,我会派最得力的勇士护送公主,必保途中绝对安全。”
皱眉斟酌少许,“来人,传令赤盏合烈大人,让大人带其麾下罗斯勇士去东门外待命。另准备两辆马车,一辆载人,一辆载给养。记住,带足备马干粮和箭囊,干粮至少可供一百人十日之需。”
带上暗自抹泪的胖妻,周文龙马不停蹄赶赴东门,把妻子抱上马车,千叮万嘱,“一旦击溃多路来犯的敌军,我亲自赶赴马扎儿,正式与父王缔结平等盟约,并求父王赐婚……”
扫视一圈,淡然下令,“八十名罗斯勇士请出列,本将把苏珊娜公主交给你们,途中不得出现任何意外……”指指挺身而出的领头罗斯悍将,“请大人牢记,入马扎儿后,一切听从公主指挥,不许擅自做主。多一个盟友,我虎贲团则多一分希望。”
“末将明白!”虽不清楚具体原因,但罗斯裨将知晓眼下危急处境,护送马扎儿公主归国,必为结盟。弯腰施礼,调转马头,“全体勇士听令,人马分为四组,严密保护公主!”
冲嗫嗫无语的胖妻摆摆手,周文龙厉声下令,“出发——”目送人马消失,才吐出一大口长气,与儒者低声商谈许久,果断下令,“赤盏合烈听令,留下一百五十名勇士守城,连夜率部带火炮并护送仙师进抵距离西门十里外的荒原。不必费神寻找伏击地,我们大大方方迎战波西米亚军。仙师,一切拜托了,等总管大人回城,我马上带火炮和老太后赶过去。”
再次送走众将士,眺望夜色,看看焦虑不安的十名金国勇士,暗暗挥手,催马直奔城北重甲军营地,周文龙心急如焚,“蔑尔歹大人未必能弹压住留守的波西米亚重甲军,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