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明亮的照明不仅带来了治安上的好处,还使得临高从来没有过的夜市兴盛起来,改变了许多人日落即息的生活习惯。百仞公社的社员们已经习惯在晚饭后携家带口的到这里来转一转。有的妇女还把针线活带到东市场的路灯下来做。
明亮的煤气灯火下,招揽生意的小贩和伙计在高声的吆喝,各种吃食摊子一字排开,看上去即温暖又舒服。
“和以前不一样了。”阮小二第一个打破了沉默,“当初我们到临高的时候,东门市还除了一座商馆之外差不多都是荒地,店没几家,全是摆摊的棚子。”
“是啊,没想到会变得这么快,这么大。”阮小五说。回想他们兄弟三人来临高的时候的模样,不由得感慨万千,“我们兄弟连身囫囵衣服都没有。”
“小弟根本就没衣服,光着屁股露着蛋来得。”
阮小七面色一红:“二哥你穿得也算是衣服?一块破布,遮了前面后面光着。”
“说起来,当年首长们来给我们净化的时候,还看我们的屁……嗯,后面,我还以为要我们做兔子那。想这首长要得兔子也太多了吧。”
“哈哈哈。”三个人一起笑了起来。当年的窘迫和恐惧。得意的时候回忆起来,不仅没有痛苦,反而多了享受成功的甜蜜。
“临高真是个好地方。”阮小七说。
“应该说我们的运气不坏,能遇到首长们。”阮小二说。
“谁能想到我们兄弟今天能这样,坐在这大酒楼上看吃饭,”阮小二看着满桌的酒菜叹息道,“爹娘要是能活着,不知道该多高兴。”
说着他端起酒杯,往地上洒了一杯。三个人沉默不语,从每个人的内心都浮现出一丝遥远的哀愁,那些死去的亲人们的面孔仿佛还在眼前。
阮小二又把三个人的酒杯斟满。大家又重新开始聊天了。
“小五,你现在是发达了!”阮小二拍着兄弟的肩膀,“以后我见了你要叫‘长官’了。”
“大哥说笑了。”阮小五有点窘,“这可不敢。”
“在军队里就要讲军队的规矩么。”阮小二说,“我们的教官以前说过,哪怕士兵是爷爷,军官是孙子,爷爷也得向孙子敬礼。这才叫纪律性呐。”
“哎,要是我有一柄就好了。”阮小七对二哥的军官短剑很感兴趣,把佩剑拔出来看了又看,满心欢喜。
“快了快了,等你一毕业,上船实习几个月就能当军官了。这短剑还是文首长亲自授的呢!不知道你以后有没有这个运气。”
“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毕业。”阮小七说,“老师说学海军要学很多年。起码得等三四年之后了。哪像二哥你,现在就当上船长了。我要到啥时候才能当船长呢。”
“哈哈,你真是傻小子。”阮小二到底年长好几岁,看得也比兄弟们远,“你现在念的虽然也叫士官生班,可是读书读得多。我听李首长说过,你们将来都要大用的。到时候说不定你升官比小五还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