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
周皇后看似懒洋洋地端坐在一张凤椅上,但一双凤目,时而大张,时而微眯,一张一阖中,都从她那深邃的眼底散发出慑人的威严,更伴有幽光闪动。
而司礼监提督赖水强,体格魁梧,相貌堂堂,虽然是个没鸟的太监,但给人的感觉还有点英明神武,不过,此时他战战兢兢恭立在一旁,却是让人有猥琐之感。
“……枉你还是东厂厂主,办过那么多的案子,却是这么一件小事也办不好……”周皇后说着,慢慢阖上眼眸,嘴里淡淡道:“赖公公,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奴才无能!奴才该死!请娘娘息怒……”赖水强口气虽然透着惶恐,但表情却很是淡定,“不过,娘娘请放心,这事儿绝不会牵连到您,甚至也不会将奴才牵连进去……”
赖水强话没说完,周皇后却是凤目微张,冷哼一声打断道:“照你说的意思,若是牵连到你,也会牵连到本宫喽?”
周皇后一声冷哼,已是让赖水强小心脏一跳,腿肚子一颤,吓出了一身冷汗,再听到周皇后不阴不阳的话,顿时让他浑身一抖,双腿一软,跪了下来,神情再也无法淡定,连连自扇耳光道:“奴才万万不敢!奴才绝无此意……”
虽然耳光煽得啪啪响,但他肤色黝黑,倒是没显出“五指山”。
周皇后眯眼看着,隔了半响方轻轻一摆手,淡淡道:“好了,好了,本宫知道你忠心,只是一问而已……”说着,周皇后话锋一转,貌似漫不经心道:“对了,本宫听说已经拿了两个疑犯……嗯,好像有个叫胡兵的小太监也被关了起来,你说……谁会是凶手?”
赖水强先是一愣,但很快明白了周皇后的意思,仍是跪在地上,一副很是笃定的口吻恭声道:“奴才以为……那黄永嫌疑最大,当是杀害小春子的真凶。”
周皇后稍不可察地微一点头,对老赖能理解自己的意图表示满意,却是轻叹一声,一副忧心的口吻道:“本宫也听说,他拒不认罪。”
“娘娘请放心,如果证据确凿,却是不由他不认罪。”
“唔……那就好,那就好……”听赖水强这么说,周皇后身子雍容地往凤椅上轻轻一靠,再次阖上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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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事房。
高挑的烛光下,坐着两个人。
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刘锦,在自家地盘却是坐在下首敬陪,因为另一位,正是他紧抱大腿的主――内阁首辅兼吏部尚书周延儒是也。
此时,周延儒一脸的风淡云清,看着刘锦慢悠悠道:“宫里谁都知道,张燕平是你的人,这件事明摆着有人阴西厂,你猜测是夏可雄,老夫却不以为然,姑且不论锦衣卫杀害小太监的动机,单说那黄永也是嫌犯之一,他不可能将自己人也套进去,倒是那符兴生值得怀疑……不过,他自己也脱不开嫌疑……其实,你大可不必惊慌,更无需动怒,这件事反正与你我无关,咱们静观其变就是。”
“周大人所言极是……不过,咱家也是气不过,西厂现在日落西山,竟然还有人不放过西厂,要把西厂往死里整,这……损失最大不正是您么。”
“经济上的损失和政治上的损失不能比……”周延儒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这件事已经闹大了,你千万别搀和进去,现在张燕平受牵连,如果洗脱不了,该放手就放手,最多让他背黑锅,保住你,保住西厂要紧。”
“可……”
“没什么可是……”周延儒断然摆手打断道,“我知道你不服气,也舍不得张燕平,但你等着瞧,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就解决,很可能越闹越大,你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刘锦沉默半响,低声道:“周大人,那在联合办案组中,我们西厂该怎么做?”
“多听少说,将损失控制到最小,而最应该做的,就是想办法保住你自己不被牵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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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陪女儿学舞蹈,更新晚了点,第三更是没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