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自己心里也明白,靠在炕上半天才翻了个身往里睡着:“我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像母亲说的,家里能给我和二哥的,都会给我。”
话说的没头没尾的,三夫人不知道他到底是想通了还是没想通,睡在他旁边,半响才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陈夫人便上门来了,前阵子天天宾客盈门,她并没登门,如今渐渐淡下来了,才过来。一过来就先跟卫老太太道喜。
卫老太太人逢喜事精神爽,也笑着跟陈夫人寒暄了几句。
陈夫人说完了场面话,才问:“七姑娘怎么不见?我这回来,可是有大事要请您劳动劳动七姑娘的。”
卫老太太便笑:“她是个多灾多难的,爹不疼娘不爱.......”
卫安的身世,在外头人看来已经被默认了就是外室所生,所以被长宁郡主所不容。
陈夫人静默一瞬便又道:“这也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如今连娘娘也金口玉言,说是既这么多年都当嫡女养着,往后也就是嫡女了,以前的事,便都过去了。”
卫老太太嗯了一声:“我也是这样说,反正家门不幸,一笔糊涂账,可是好好的女孩儿,总不能真的就捏死了不管罢?娘娘仁慈,既发了话,她以后日子便也不算难过了。”又问陈夫人:“不知有什么事,要让她去?她去了京郊了。”
这年头就少有姑娘们能自己出门的,陈夫人诧异起来:“独独就她一个?”
“哪里。”卫老太太笑起来:“是陪着她二嫂散心去了,琨哥儿媳妇儿怀了身孕,总是不舒服,我便让她去别庄住着散散心,又让小七陪着去几日。”
陈夫人恍然大悟,便又道:“是这样......她倒真是个好的......”
卫老太太见她若有所思,便叹口气:“也是我让几个丫头都避出去,先避一避。”
陈夫人立时反应过来:“是为着过继的事儿?”
她已经听说了,这阵子卫家鸡飞狗跳的,天天有来不完的族人,先是最亲近的卫家两个老太爷,老侯爷的亲兄弟,后头又是那些稍远些的。
都觉得卫家没儿子,指着要不过继给卫家大房,要不过继给郑王。
陈夫人皱了皱眉头:“这是您的家事,我不好说的.....只是照理来说,哪里有这样不懂事的亲眷?一窝蜂的涌上来......”
又似乎无意的喝了口茶,随意的问:“不知道您心里有打算了没有?”
卫老太太便沉吟了一瞬,也似乎冷笑了一声:“过继哪一个都成不是了,何况我原也不是为了王爷,我哪敢做他的主,说来说去的,还不如给鱼幼选个女孩儿在身后伺候着,女儿就省事多了。”
京城常有这样的事儿,主母死了,若是无所出,便认个干女儿,摔盆捧灵的,以后就当干女儿供起来。
陈夫人便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