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卫阳清回来了也是一样的说词:“以后总归是在一处做事了,从前又有交情,所以才下了帖子,是取个亲近的意思。从前在洪都的时候,原也这样走动的。”
他顿了顿,看过了卫老太太的脸色,才试探着说道:“今天小七在外头,似乎跟长缨长公主府上的郡主起了些争执。”
他一说这话,花嬷嬷眼睛就往四下扫了一眼,领着人都退出外头去听命。
卫老太太咳嗽了一声放了茶盏,冷笑了一声,没好气的点头:“那家也是被纵得过头了,还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也不想想,情分再深也是有限,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难不成还要别人教?若真再这样下去,恐怕死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卫阳清神色一凛,立即就想起之前卫安跟李桂娘那番对答来,知道卫老太太说的有理,可还是忍不住担忧:“只是长缨长公主不好相处,怕到时候安安吃亏。”
“吃不吃亏,都被人盯着呢。”卫老太太眯了眼睛:“没有这一次,也有下一次的。干脆让人看看,卫家到底是不是软柿子,他们心里,也自有一杆秤了。”
从前明家倒是安分,不敢逾越了一步,安守本分,卫家也不敢冒头,可结果呢?照样被楚王害的家破人亡,还差点儿全军覆没。
可见一味的忍让退步是没有好日子过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自古以来都是这个理。
卫阳清点头,又觉得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微妙泛酸。
卫安哪里来的那个本事把名满京城的李桂娘压下去,若说不是靠卫老太太的培养,他怎么也不信。
可卫老太太为什么会花这么大力气?
要知道,从前的卫玉敏也没这份待遇呢。
卫老太太待明家的后代,到底是不同的,所以才总这样记恨着明鱼幼的事。
他有些怅然,半响才跟卫老太太说:“今天岳母令我过去了一趟,说是宫里递了消息出来,阿珑的事儿......阿珑叫宫里的嬷嬷们调教了一段时日,已经恩准了岳母去把人接出来。”
长宁郡主死了,卫玉珑虽然是长宁郡主的女儿,可毕竟从头到尾也不过就是跟镇南王妃把长宁郡主的去处找出来了而已,别的错处还当真没有。
老镇南王妃和老王爷就这么一点儿仅剩的血脉,隆庆帝会网开一面也是寻常。
她缓缓点了点头:“圣上仁慈。”
圣上仁慈四个字,她说起来半点力气也不费,可到底是不是真这么想......卫阳清垂了头,假作听不出这里头的讽刺,跟着应了一声,又道:“镇南王妃却久病不愈,怕是不好了。听说镇南王府连寿材也备下了,预备给镇南王妃冲一冲。”
大人犯了错,跟小孩子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何况镇南王妃气量狭小,又耳根子软,差点儿就是害群之马,老王妃会费尽力气保住外孙女,却绝不会为了她伸手。
反倒肯定会想着清理门户,清理掉这个不感念旧情,小心思从来不断的便宜儿媳妇。
她淡淡的叹一声:“知道了,赶明儿让老三媳妇儿送了礼过去。”
她见卫阳清杵着不动,便问她:“是不是为了阿珑的事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