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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退到严宁小盆友的满月宴。
严大队长家的小崽子作为严家的长房长孙,他的太爷爷在北京给他举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满月酒。
但遗憾的是,他的两个干爹只到了一个。金融系统某部门张处长到了,另一个军情处的顾主编因为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出国了,没办法参加。
于是后来回到q市,严宁小盆友的老爹本着不能漏掉任何一份红包的原则,专程等顾主编回国后摆酒设宴,为他儿子赚奶粉钱。
顾易铭因为这事儿专门从q市下飞机,从机场出来你之后钻进早就侯在停车场的一辆黑色军牌车便拿把手机开机给严肃打电话。
“老大,我儿子的满月酒摆在哪儿啊?”
“你丫的!那是老子的儿子,你特么充其量也只是个干爹,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严上校怒骂声从听筒里传来,顾易铭因为长途飞行的疲惫被骂了个精光。
顾易铭倍儿精神的在电话里跟严肃逗贫,问红包给两百大洋够不够。
严肃连喷带骂,你特么也就值两百块大洋?没有五位数你特么还想见我儿子,想都别想!我儿子金贵着呢!
顾易铭于是笑着说除了给钱还可以给点别的,比如股票基金什么的,还有漂亮的妞儿。
在严肃的骂娘声中,电话被宁可拿了过去,宁大美女温温柔柔的笑着叮嘱顾易铭:“你来的时候会路过松江路上的一家‘爱弥儿西饼屋’,你去那里帮我带两份西点回来,要一份紫薯松糕,还要一份麦香曲奇,要大份儿哦!”
“是,嫂子!”
“买了东西直接来家里,我亲自下厨给你这个大忙人接风哦!”
“多谢嫂子,嫂子辛苦了!”顾易铭在宁可跟前永远是狗腿的存在。因为在他被严老大欺压的关键时刻都是嫂子护着他啊!
嗯,嫂子就是护身符。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ps的指引下停在了松江路57号的爱弥儿西饼屋门口狐媚乱天下。
顾易铭下车,理了理浅灰色的阿曼尼西装,帅帅的环顾四周,然后迈着潇洒风流的步子推开了西饼屋厚重的玻璃门。
这是一个小小的西饼屋,顾易铭环视了一眼不足三十平的小店,空间虽然不大,但利用的十分合理,温馨的装修风格,有点英伦风,让顾易铭心里莫名的软了一下。
架子上排列整齐的各式点心琳琅满目,屋子里有淡淡的水果和鲜奶油的香甜味道。一个系着白色荷叶边围裙的圆脸女孩子从收款台里面微笑着说了一声:“先生,上午好!”
顾易铭立刻摆出他的必杀技顾氏招牌妖孽笑来:“小妹妹好。”
圆脸女孩子的脸上立刻浮起一片红云:“请问先生需要点什么?”
“嗯,一份紫薯松糕,一份麦香曲奇,要大份的。”
“紫薯松糕在这边,麦香曲奇的话……”圆脸女孩子回头看了一眼料理台后面高声问了一句:“容姐!麦香曲奇好了吗?”
没有人答应,只是两秒钟之后,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一手托着一个大大的托盘,一手自转着轮椅从料理台后面缓缓地出来。
一阵暖暖的香味扩散开了,顾易铭的胃下意识的咕噜一声。
循着香味转身看过去,顾易铭脸上的妖孽笑容渐渐地凝固化为一脸的错愕。
这个穿着浅绿色荷叶边围裙,头上戴着白色工作帽,面容消瘦,神色淡然的女子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是他想尽了办法都找不回来的美好,是他心头永远无法愈合的伤,是他七年多无法言说的痛楚。
“向晚?”顾易铭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女子转着轮椅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来看了顾易铭一眼,给了他一个温和的微笑,却没有说话。
圆脸女孩子忙上前去接过那个大大的托盘,然后高兴地对顾易铭说:“先生你来的好巧!刚出炉的麦香曲奇呢,这可是我们店里的招牌。”
顾易铭根本听不见旁边那姑娘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女子,然后慢慢地蹲下身去,仰头看着她,好像是面对着易碎的水晶,连伸出手去触摸都不敢:“向晚,你,这是怎么了?”
女子微微的笑了笑,伸出手来打哑语:先生,你好。
“……”一向玩世不恭的顾大少心里一阵剧痛,好像有一只大手抓着他的心脏狠狠地攥,那种鲜血淋漓的致命的疼痛让他几乎倒在地上。
他沉默的伸出手去握住轮椅的扶手,低着头闭着眼睛不敢看轮椅上的女子。
“先生,先生?!”圆脸的姑娘拿了盒子装了一大份儿的麦香曲奇,转身来看见顾易铭脸色苍白,痛苦的蹲在地上就吓坏了,赶紧的走上前来扶他:“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圆脸姑娘的手一碰触到顾易铭的手臂他就蓦然睁开了眼睛。他缓缓地抬起头,看见面前坐在轮椅上的女子依然安静的看着自己,好像一湖秋水波澜不惊。顾易铭那颗揪痛的心竟然奇迹般慢慢地平复。
从不习惯陌生人碰触的顾易铭轻巧的躲过圆脸姑娘的手,自己扶着轮椅的扶手慢慢地站起来,给了旁边惊慌的姑娘一个歉然的微笑:“对不起,我没事。”
“没事就好。”圆脸姑娘释然的笑了笑,转身去拿了丝带在曲奇盒子上灵巧的系了个花样,并善意的劝道:“先生你脸色好差,应该多休息宠妻无度――战神夫君。”
“嗯,我刚做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很累。”
“喏,好了。”圆脸姑娘把两个精致的盒子推到顾易铭面前,“一共一百一十五块。您尝着味道好的话再来。”
“好。”顾易铭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粉红票子,我一定会再来的。
圆脸姑娘找了钱,亲自把顾易铭送到店门口。
顾易铭拎着西点盒子缓缓地走出去,在上车之前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西饼屋的招牌:爱弥儿。
埃米尔,er,是自己当年在英国接受秘密培训时的名字,知道的人很少,连严肃和张硕也没听说过。
容向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顾易铭坐在车里,双手抱着膝头的西点盒子,脸色阴郁,眉头皱成一团。
司机被这阴冷的气场弄得全身不舒服,通过观后镜悄悄地观察bss的脸色,终于忍不住问:“顾总,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儿吗?”
“没有。”顾易铭淡淡的回了一句,展开了紧锁的眉头。
不管怎么样,向晚,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次,不管是什么原因,我绝不再放手。
……
爱弥儿西点屋。
容向晚脸上的微笑保持到那辆黑色的军牌车里去之后才瞬间凝固。
圆脸姑娘陈燕燕原本还在跟她调侃刚刚那位先生长得真是帅,倾国倾城,若是也把头发漂染成银白色,都能跟一夜爆红的小天王灵煜并肩了。却在转身之际看见她家老板那张惨白的脸和雪洞一样的眼睛。
“容姐?”陈燕燕赶紧的走过来蹲下身子在容向晚的面前晃了晃手。
容向晚痴然的目光闪了闪,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渐渐地泛起水光。清澈的泪水在虹膜上渐渐地凝聚,然后终于满溢,啪嗒一声落下来,砸在她那双白皙纤瘦的手上。
“容姐?你怎么了?”陈燕燕握住了容向晚落满泪水的双手,急切地问。
容向晚轻轻地摇头,把手抽回去,扶着轮椅慢慢地站起来,脚步蹒跚的走进了烘烤间。
“容姐?!”陈燕燕想跟进去劝说,但恰好顾客进来,她也只能先招呼顾客。
容向晚一个人躲在烘焙间的圆凳上,把工作帽摘下来丢到一旁,双手抓进发间,慢慢地拱起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
你还是出现了!你终于还是出现了!你终于!
你走就走了!为什么还回来?!
只是时隔七年多,你还是那个你,而我却早就不是我了!
容向晚无措的流着泪,心里一遍遍的重复着这样几句话。
十几分钟之后,陈燕燕送走了买蛋糕的顾客进来看容向晚的时候,容向晚已经不哭了。她的眼睛甚至没有红肿,脸上也没有哭过的痕迹,只有眼底的一片鲜红昭示着她内心深刻的悲伤。
“容姐,你没事吧?”陈燕燕担心的问。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痴傻王爷无良妃。容向晚的手熟练地打着哑语。
“那好。咱们的巧克力慕斯卖没了,你再做一点吧。苹果派也只剩下一个了,待会儿对面中学的孩子们放了学苹果派就不够卖了呢。”
好的。
容向晚做了个手势之后,坐上陈燕燕推过来的轮椅,开始在烘焙间里转来转去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