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狂暴的喊叫声中,女真一千人被三路骑兵撞击成一团,刚刚退后到左右两翼的鲍广回头紧贴着左若和孟康包围向女真人的后方。
前列近身搏战的士卒冲击后立刻抛下不灵便的长枪,从马背上取下简易的盾牌和长刀御敌,后列的骑兵用长枪提供支援。汉骑骑的队列异常的紧密,战马之间留不下一人的空隙,即使在那个空隙里还有鬼魅般的长枪在穿刺。
女真人紧缩成一团,像溺水无法呼吸般难受,但他们并不慌乱。
鄂堪的前锋营都是百战老兵,挥动刀盾奋力想冲出重围,但被挤成一团的他们无法往一个方向发力。四周都是兵器,汉人卑鄙异常,无法攻击到士卒时便将一杆杆长枪刺入战马,如此密集的乱军中坠马落地近乎等于死亡。
副将努力保持清醒,稍稍观察形势后,高呼:“往北!往北突围。”
包围圈中北方的人马最为稀少,更重要的是,鄂堪的人马在北方,他们一定正在往这边赶过来。
得到统一号令的女真人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刀砍斧劈,制造机会与汉骑贴身近战。
“堵住他们!”
鲍广肩膀才被砍中一刀,鲜血染红了半边身躯,近身搏杀中汉骑死伤惨重。
北方的汉骑无法阻挡女真人的步伐,包围圈中现出一道裂缝。
左若和孟康在两翼死死咬住,不让其顺利脱身,翟哲指挥大队骑兵追杀不止。
二十几里外。
鄂堪直至听见汉骑的牛角号才看见这边的形势,他万万没想到土默特人竟然如此胆大,敢在此地伏击他们。
情急之下他舍弃格日勒图,下令:“调转方向,救援他们!”
女真人不再追击土默特人,全力冲向二十里外的战场。
一直队形松散的轻骑兵迎面前来,那是萧之言的人马,他们将追赶的女真人诱入包围圈后就一直在等待。
骑术高超的马贼胆大包天,在萧之言的指挥下一个冲刺,逼近至女真人左侧几十步开外,手中弓箭精准的的射中对手。
鄂堪猝不及防,全力驰骋的骑兵有几十人翻落马下。
萧之言射出一箭后命骑兵快速撤回脱离女真人弓箭射击距离,骑兵进退动如赤兔,这对他指挥的轻骑来说如同吃饭一样平常,那是西口最好的马贼。
轻骑像苍蝇一样烦人,驱之即去,复而又回,每次穿插间都能将女真人挂下一片肉下来。
鄂堪火冒三丈,眼见远处副将在优势骑兵绞杀下将被淹没,再无心纠缠下去。
“冲过去,不要管他们!”
他甘愿承受些损失也要救援出同伴,不管轻骑骚扰率部直冲向包围圈中右翼的孟康部。
包围圈中的女真人四周都是长枪,不辨东南西北,少数失去战马的士卒相互依靠围圈防御。一千骑兵来势汹汹,孟康不得不率部调转方向阻击。
这就是镶白旗的巴图鲁!
鄂堪张牙舞爪,大刀挥动间连杀数人,势不可挡,冲散了迎击的骑兵,径直冲向中军孟康本人。
大刀猛劈而下,正中孟康格挡的盾牌。
尖锐的金属碰撞声中,孟康只感觉自己的左臂酸麻,半身像是被撕扯开了一般,原本右手准备还击的斧头迟缓不能挥动。
鄂堪连劈砍数刀,孟康战马连往后退,让开道路
鄂堪裂开大嘴朝副将方向呼喊:“不要慌张,我来救你们!”当即撇下孟康一马当先冲向包围圈中的女真人。
再也无人能阻挡女真人的汇合。
鄂堪的到来不仅仅是让女真人合二为一,更是给他们增添了无穷的信心。
多尔衮的前锋营在巴图鲁鄂堪的指挥下一直以来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如今在此地又怎么会折在汉人手里?但这次他们为了行动迅捷没穿重甲,所以才挡不住长枪的冲击,所以才在萧之言的弓箭的骚扰下伤亡不止。
战场外三里,三百重骑兵在激战双方的后列纹丝不动,铁甲在夕阳下泛着红光,雷岩谦勒住焦躁不安的战马,他是翟哲最后的预备队,也是汉骑的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