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江南的民心!”杨文聪欲哭无泪。
第四日,南京城失守的消息传来,新朝的都城只守了三日。
若说扬州只守了十日让人惊掉了大牙,那么现在看来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大势已去!”车风与杨文聪对视苦笑。
傍晚时分,两个骑兵奔入苏州城,与守城的士卒交涉后,找到车风的兵营。等见到车风,那人从怀中掏出令牌:“奉大人将令,命你退回宁波府。”
“大人为何不北上!”车风急了。他入苏州正是为宁绍占据此城,没想到翟哲命他退兵。
那人是翟哲的亲兵,摇头说:“我只管传达命令!别的事我一概不知!”
“大人现在在哪?”
“驻兵钱塘江侧。”
车风看今日天色已晚,找来杨文聪,把宁绍军镇的命令告诉他。
“浙江总兵方国安不北上,你我在这里守不住苏州城,还是撤吧。”
杨文聪已经麻木了,南京失守,各地官绅都在暗地里与清虏联系,准备献城投降,没有车风这一千两百骑兵,他呆在这苏州只怕不太安全,极可能被人绑缚送往南京。
“库房的银子,我要带走。”车风直言,也算是有点收获。
“带走吧,不带走就留给清虏了!”杨文聪心如死灰。
“还有朱都司和那几个官绅这几日一直往南京那边派人联络,那几家留不得,也给后来人一个警告。”
苏州城这么大,车风没办法看住,只让人守住往北的道路,反正这个时候往南京去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抓了几个信使一审问,苏州城内准备纳降的那几人都浮出水面。
“该杀!”杨文聪咬牙切齿。
“请大人下令召朱都司议事。”
一个时辰后,天色已黑。
苏州城内的街道上黑呼呼一片,不见行人。自杨文聪进入苏州城后,宣布实行宵禁。亥时过去,再在大街上闲溜达的人抓住了一律斩首。
朱都司带着两个随从像是从地洞里爬出来的老鼠一般,走一步看两步,往府衙而来。他不想来,但不敢不来,往南京派出的家丁一直没有消息,现在杨文聪是苏州城最大的官,那些宁绍镇的骑兵看起来很吓人。
三人才往门外请示,守卫领着三人进了后花园,在黑漆漆的道路中走了几步,从厢房中冲出来一列手持火把的兵士。
“拿下!”杨文聪一声令下。
明晃晃的刀子立刻架在三人的脖子上。
“大人为何要抓我?”朱都司面如土色,还想争辩。
车风上前一巴掌打掉了他半边嘴的牙齿,“没问你话的时候别说话。”把杨文聪都看呆住了。
“这里面有一份名单,请朱都司带路,把这几家都辨认出来。”
车风狞笑,打开手中的纸条。
士卒把架在脖子上的刀刃往里使了使劲,脖子上鲜血滴在朱都司的手上,这些马匪出身带出来的人很直接。
一刻钟中,高举这火把的士兵走出府衙,苏州城中有四五处地方乱哄哄的过了一夜。
次日清晨,杨文聪在四牌楼前监斩,把三个暗通清虏的官绅并朱都司一柄斩首。车风装了整整八辆马车的银子和物资,又打开库房,把粮食全部分发给围观的百姓,午后一列骑兵往杭州方向退去。
苏州库房中存有白银十万两,抄家得到白银十三万两。事关紧急,众人根本没时间仔细搜寻那几家的银窖藏在何处,就凭那几个官绅,哪一家也不少于十万两银子的家产。
到嘉兴府地界,车风存了个心眼。
“杨大人,在下奉命要回宁绍,您准备去哪里?”
“不如先去杭州?”
车风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不去。”他带着这么多金银财帛,入了杭州岂不是羊入狼口。
“这些银子有大人一份功劳,我分两万两给大人,其余的我要带回宁绍。”
“此乃国库之银!”杨文聪心有不甘。
车风摇头,笑道:“若非我,这些都是清虏国库的银子了。”
看车风的架势,杨文聪知道强说无益。他还是想去杭州,找机会与首辅马士英和皇帝联系上。
当即两队人马分道扬镳,车风分了两万两白银给杨文聪,护送马车经钱塘江上游富阳县折返浙东山区返回宁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