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上上下下的感觉——这真的不是电梯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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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速略微减速,然后向右划过一个完美的半圆,冲在最前的白马义从们将手中的羽箭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射入到对面还有着相当距离的袁绍军阵中,最后毫不留恋的离开将后背留给对面纠结的敌人并为后面的部队让开了前进的通道,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毫无滞涩的感觉。

而且这并不是结束,不论是其余的白马义从还是那些来自乌丸的突骑兵都用同样的方式对着袁绍军的军阵射出了手中的羽箭,不时有袁绍军的士兵被这些擅长骑射的射手所射出的羽箭击中,尤其是那些战场经验不是非常丰富的新兵,更是成为了战损的重灾区。

面对这种情况,尚羽显得异常的纠结。

敌人的这一手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虽然敌人因为没有使用锥形冲锋又或者是墙式冲锋这种冲阵类的阵型而使用了让队列拉长的长蛇阵型或者说竖一字型阵使得每一波的羽箭数量并不是非常密集,但是因为射出箭矢的射手都是长于骑射的部队,让那些看似稀疏的箭雨却有着不俗的攻击效果。

如果是一次两次对于那些老兵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太大的伤痛,毕竟更严重的伤他们很多人在对抗羌人的战斗中也曾经负过,可是连绵不绝的箭雨每一波都有着如此之高的水准则很容易让人产生幻觉进而引起精神崩溃,毕竟如果说新兵是因为没有经验而感到惶恐的话,那么对于大部分老兵来说。这种幻觉会让他们联想起很多糟糕的遭遇,对于这个没有心理学更没有战后应激创伤干预的古代社会,心理疾病的种子早已种下。

更别说眼前那群出色的战斗集团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一直将将卡在一个很微妙的距离上——既能够让自己手中的弓箭发挥出不俗的战力,又不是敌方弓弩的最大杀伤范围中,如果敌人选择使用手中的弓弩进行还击,他们还可以根据敌军的还击情况而制定对策,反正长长的竖一字型阵保证了公孙军可以以较小的代价换取大部分骑兵的安全。

我是应该选择现在就发出攻击的命令但却让对方大部分骑兵逃掉,还是隐忍下去却有可能导致部队发生松动进而让敌人找到可趁之机呢?

尚羽在心底反复权衡着,因为公孙军的这种战斗方式对于冀州人而言无疑是比较陌生的。

在西北,他们主要面对的敌人便是羌人。他们主要学习的战斗方式也是以羌人为假想敌。

固然羌人同样是一群擅长骑马射箭的草原民族。但是羌人血脉中固有的因子却让他们并不喜欢骑射这种战斗方式,就好像他们会在族人的葬礼上高唱喜庆的歌曲一般,他们的血液中天生就存在着这种豪迈的气概,表现在战场上则是用一往无前的气势疯狂冲向对手。不是对手被彻底碾压。就是本方被彻底拍散。除了胜利和失败之外不会再有第三个结果。

就好像现在的华雄和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的某只程咬金的武艺一样,三板斧子甚至可以称之为冠绝天下,可是在那之后嘛。呵呵,你也只能呵呵了。

这还真是印证了那句经典而著名的话“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只不过就好像华雄不像程咬金那般极端那样,羌人就算没有了锐气凭本身的实力也很难缠,等闲的普通郡兵哪怕是面对气势已经衰竭的羌人也很难是对手就是了。

羌人就是这样的脾气,总是韩遂和边章担任他们的主帅并努力用计谋武装他们却也依然无法改变他们已经根深蒂固铭刻在血液中的战斗方式。让羌人们偶尔诈败或者包抄什么的倒也没问题,可是在正面战场上,羌人依然喜欢横冲直撞——事实上这样的战斗方式在西北的荒漠中大多数情况下都很好用,能够抵挡得住这种冲锋的部队实在是不那么多。

所以熟悉了羌人的这种战斗方式后,不论是一开始的张温还是后来的皇甫嵩,都采取了各种针对性的布置,并让士兵们将这种布置铭刻在身体内,成为一种近乎于本能的战斗素质,也只有这样才能抵挡得住那来势汹汹的羌人铁骑的奔腾和碾压。

冀州兵在汉羌之战后期的表现是可圈可点的,因为他们已经熟悉了他们的敌人的种种手段,同时他们自身也在战斗中不断成长。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天下无敌,同样也不意味着他们面对其他作战方式的时候同样能够在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毕竟他们仅仅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士兵,尚羽也绝对不是什么经验绝世的名将胚子,无法做出那些堪称天马行空的布置。

除了羌人,冀州兵还曾经面对过的对手不过是曾经的黄巾军和刚刚分开没多久的董卓军,前者因为自身职业的限制自然没有什么更为丰富的手段,而后者因为董卓的缘故,战斗方式除了比羌人更加灵活一些外,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倒是没有多大的区别。

也正是因为董卓的这种作战风格,让冀州兵没有机会见识来自幽州的突骑兵那在大汉军队中算得上颇为少见的战斗风格——毕竟面对速度不亚于自己的骑兵军团的冲锋还敢选择放风筝的猎人显然智商都是213等级的存在。

于是咋一看到这种原本只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作战方式,别说尚羽此时陷入到了纠结之中,其余如常凯、晏明这些对尚羽能够当上前军主将多有怨念的将领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们当中不乏脾气火爆的家伙想要发出反击的命令,只是这样的想法很快便被身边的同伴给拦了下来,毕竟如果维持现在这种情况。所有的责任都在尚羽身上,他们不过是听令行事,战后自然是有功无过。可如果因为他的一嗓子吼了出来,胜了因为越级指挥不一定会被认为是功劳,败了那更是罪大恶极,甚至尚羽身上的大半罪责反而被揽到了自己身上。

这个生意可是不划算的紧,只要稍稍想一想就能明白。

就因为白马义从突如其来的陌生战术,让袁绍大胆起用年轻将领主阵前军的想法露出了巨大的破绽——固然这一做法会让敌人在思想上出现一丝懈怠,但是在面对突发情况下,虽然一个稳重的年轻将领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但是因为年轻所以无法有足够的威望将自己的想法彻底贯彻。这便会造成整个军队出现号令不一的情况。

眼前的情况虽然还不是最糟糕的,但是眼看着己方的损失在逐渐加大,很多将士已经出现了不稳定的迹象,更别说那些士气最不稳定的新兵已经出现了即将崩溃的预兆。

现在。是需要尚羽做出决断的时刻。

毕竟就算再怎么笨。也是知道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的话前军必定会因为新兵的崩溃而发生巨大的混乱。那么原本在对面兜圈子的白马义从便会立刻切换模式冲过来,可是到那个时候这边为那些人准备的强弓劲弩还能有多少发挥作用就实在是不可预测的事情了。

那么尚羽应该如何选择呢?

其实他心中并非没有一些属于自己的想法,比如让新兵真的发生骚动甚至混乱引诱敌人开始冲锋。那么原本的计划就能够实施。可是就凭他这个连自己的副将都无法折服的小家伙如何去弹压那因为新兵崩溃而必然会发生混乱的前军士兵呢?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这种事情虽然所有人都喜闻乐见,但前提是一定不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将军,为什么还不下命令,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只怕我军会陷入到巨大的危险之中啊。”

突然,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出现在了尚羽的身后,让正在思考的尚羽感觉浑身打了个激灵,因为他分明感受到了那言语之中隐藏在责怪声中的杀伐和血腥气息。

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家伙,如果不是什么久经沙场的宿将,就是一个有故事的老兵。

尚羽没有回头,他觉得自己也不需要回头,因为如果对方真的是敌人的话那么他完全没有自信自己在回头的那一瞬间会不会被对方直接秒杀,而如果对方是友军,那么自己回不回这个头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反正战争结束后他有的是时间去找这个人问清楚。

如果他和他身后的这个神秘人物都能够在这场战争之中活下来的话。

“主公的命令是将敌人的骑兵部队尽可能多的留在这里,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想要完成这一点只怕会非常困难。不过我心中有一个想法,但是我并没有实施这个想法的能力。”

大概是心中烦躁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身后很有可能是个见多识广的老兵,尚羽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毕竟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如果有一个可靠的人能够帮忙参谋一下,那么对于他这个初出场的菜鸟指挥官而言无疑是巨大的帮助。

毕竟一个老兵顶天也分不走太多的功劳——虽然没有这么想,但潜意识中却是如此权衡。

当然,之所以认为对方是老兵而不是老将完全是因为尚羽很清楚袁绍安排在这里的将领都是从西北归来的冀州兵中提拔的年轻人,为了能够引诱公孙瓒,哪怕是名气稍大的将领袁绍都安排在了后方或者侧翼,所以这里根本不可能会出现那些沙场宿将的身影。

“那么说说你的计划,看我能不能帮一帮你。”老兵果然按照尚羽的想法说了下去。

“……这就是我的计划和我的担心,我第一次统帅这么多的部队,而对手你也看到了,公孙范的确不愧是公孙瓒所倚重的左右手,我想完成主公交给我的使命,但我更不能让主公的心血和赖以征战天下的部队葬送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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