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兰湘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这么说来,杨寨主也没有看到张总管这些天在寨子里喽?”
杨一龙深吸了一口气:“我是没有看到过,但这并不代表张总管就不在啊,我只是说,我因为这些天一直陪着二位上使,没空去探望张总管而已。”
沐兰湘的脸色一沉,声音抬高了几度:“杨寨主,你这个解释不太能让人信服啊,张总管可是你的总管,还是你的军师,他给我们削断了两根手指头还不忘了给寨子里安排布置这些天对我们的接待事宜,难道你作为寨主就对这些事情不闻不问?退一万步说,就算杨寨主你白天陪我们,晚上总不要陪吧,又有什么理由这十几天都不去看望一下受了伤的张总管呢?就算是商量安排一下这些天我们的行程和警卫之事,也总该碰个头的吧。”
杨一龙咬了咬牙,一边擦了擦头上开始向外涌的汗水。一边说道:“这个,是我的疏忽了,张总管在寨子里办事一向让我放心,所以他安排的事情。我没有过问,至于晚上的事情,我没有去看张总管,是不太应该,但上次张总管得罪了二位尊使。我怕在这时候见张总管会让二位尊使不高兴,所以才没去。”
屈彩凤哈哈一笑:“好个放心可靠,可靠到派人来监视我们吗?如果这个人不是偷窥,而是下毒或者趁我们熟睡的时候行刺,请问杨寨主,这个责任又要由谁来负呢?”
张三平突然开口道:“好了,不用再这样得理不饶人了,二位是高人,我们这点小把戏自然瞒不过二位的火眼金睛,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杨寨主。你这也太不仗义了,也莫怪姓张的不讲面子。”
杨一龙面如死灰,抗声道:“张总管,你什么意思啊,你办事不利,所派非人,冒犯了二位尊使,不去反思自己的失误,却在这里说这种话,成何体统。我看你是伤了手指头,连脑子都出问题了!来人,给我把张总管架回去,好好反省!”
屈彩凤笑道:“别急啊。杨寨主,张总管既然有话要说,总得让他说出来嘛,说完了以后你再处罚不迟。”她扭头转向了气鼓鼓,红着眼睛的张三平,“张总管。有什么就说吧,今天我们两人在此,没有人能让你闭嘴的!”
张三平把心一横,梗着脖子说道:“我张三平可不是什么滚龙寨的军师或者总管,我真实的身份是沐王府的执事。”
杨一龙一下子象个泄了气的皮球,向后软了两步,屈彩凤秀目流转,瞟了他一眼,“哦”了一声,又转而对张三平说道:“原来是沐王府的执事啊,失敬失敬了,只是我们乃是绿林山寨,你作为官府中人,打进这绿林山寨里,又要隐瞒身份,这是意欲何为?”
张三平哈哈一笑:“打入滚龙寨?你们也太高看这寨子了,在你们眼里,这是个绿林山寨,是你们巫山派,哦,不,应该是天台帮的下属,而在我们沐王爷眼里,这就是个土匪窝,结寨对抗朝廷,抗拒天兵,上回沐王调集重兵围剿,本可将这寨子一举铲平,但念上天有好生之德,而滚龙寨的杨寨主也亲至军营,表示降服,沐王爷这才放了他一马,只不过为了确保滚龙寨以后不会继续为匪,特派了我在这里以军师和总管之名坐镇监视,明白了吗?”
屈彩凤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说来,这些寨兵也都不是苗人,而是你的手下了?”
张三平点了点头:“不错,是我从沐王府带来的,你们两个使者,最好回去带话给屈彩凤,这滚龙寨已经归降了我们沐王府,跟你们天台帮再无半点关系,以后也不会再奉这罗刹令的指挥了。”
屈彩凤的目光落在了张三平的那只缠着绷带的手上,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既然如此,我一时失手伤了张爷,这可怎么好呢?我怕死沐王府了,你们不会砍我几根手指头以作报复吧。”
这张三平出自青城派,青城派一向在川中亦正亦邪,门下弟子也多是眼高于顶,狂妄自大之辈,而且往往多极为记仇,当年曾有出身青城的剑术高手,因为比剑输给了使天蚕剑法的展霸图,一直耿耿于怀,郁郁寡欢而死,临死前还传下遗命,要青城弟子以后设法偷取天蚕剑法的剑谱,以为自己报仇,而展慕白的福威镖局全家给灭门的横祸,也是因此事而来,因此青城派的门人弟子,即使是正道侠士也往往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只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当年屈彩凤手下的巫山派势力极盛之时,也曾深入四川,与峨眉派和唐门交战,青城派一看有机可乘,便派出大批弟子企图攻击刚被巫山派抢下的几个原唐门分舵,于是双方结怨,屈彩凤曾亲自带队,将青城派从掌门木松子到一代弟子的两百余名高手,在一夜之间全部击毙,青城派从此一蹶不振,名存实亡。
而当年的松风剑客张三平有事外出,不在派中,这才躲过这一劫,所以在他的内心深处,对巫山派是又恨又怕,也正因为这原因,沐朝弼才有意派了这个跟巫山派有大仇的人来这滚龙寨充当眼线和监视者,避免滚龙寨和巫山派总舵之间再藕断丝连。
若是换了几年前,张三平是绝对不敢在屈彩凤的使者面前这样大呼小叫摆威风的,只是这几年下来,他在这滚龙寨中作威作福惯了,一时间也忘了自己的斤两,再就是认准了这两个使者不敢在杨一龙的寨子里拿自己怎么样,屈彩凤毕竟新出江湖,势力远不如以前,在这云南之地也难敌沐王府,有这个后台撑腰,让他的胆气也就得足了起来。
张三平听到屈彩凤这样说话,哈哈一笑,还以为屈彩凤真的怕了他:“哼,原来你们巫山派也有害怕的时候,回去告诉屈彩凤,就说这滚龙寨以后就跟了沐王府了,叫她别再打这里的主意,还有,你前些天断我两根手指,识相的就留下三根来,不然管教你。。。”
张三平的话音未落,却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看清对手的招数,右手手腕处便是一凉,转而剧痛起来,他定晴一看,却只见自己的右手已经齐腕而断,一只断手正落在地上,鲜血正在从断腕处喷涌而出。
张三平又惊又痛,本能地想要反抗,剑鞘中的长剑被他内力一震,一下子飞到了他的左手上,却只见到面前的“吴晴”忽然周身腾起一阵红气,外面穿的衣服一下子暴裂开来,化为片片飞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