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父王看到这个拜贴的时候还很不高兴,说了句怎么会有人不请自来,还怪那个管事不懂规矩,坏了大家的酒兴,可是当父王一看到这拜贴时,马上脸色就变了,当即就跟所有的客人们说有要事失陪,匆匆地去了后堂,当时由我临时在前面主持宴会,可是没过多久,父王又把我给叫了过去。”
“我原以为会到书房或者会客厅议事,可没想到管家直接带我出 了后门,后门那里停了一辆做工非常考察的马车,车边站着几个护卫随从,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人,而车里显然是有两个人,但说话的人却只有一个。”
李沧行心中一动:“真的是两个人吗?沐王爷如何得知的?”
沐朝弼微微一笑:“那里面是两个人的气息,我能感知得到,而且映在车窗上的影子也是两个人。我当时见了父王站在马车边的时候,还有点生气,想这来客实在是好大的架子,就算是皇帝,来我云南沐王府时也不至于自己坐在车里,却让父王站在一边,当时我就忍不住想要上前理论,却被我父王拉住,他给我看了那信件,是严嵩严阁老写的,要我们好生接待这个不之客。当时那人自称山野狂人,说是初来云南,想要找些落脚之地,要我父王帮他安排。”
李沧行摇了摇头:“严嵩也不是皇帝,不过当时是内阁次辅罢了,你父王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低三下四的?”
沐朝弼叹了口气:“这是因为我父王在大议礼时,站在了当时的内阁辅杨廷和一边,而当时的大议礼以皇上的大获全胜而告终,杨廷和本人黯然辞官归隐,而带头闹事的他儿子杨慎,则和几百名官员一起,被免官流放,当时的官场上是一片恐慌。”
“即使是我们沐家这样世袭的王爷,因为在这件事上站错了队,也很担心皇上会借此免掉我们的王位,所以对于朝中新贵严嵩,自然是百般巴结,不敢得罪,何况来人只不过想在云南建十几处住所,这对我们来说是小事一桩。所以我父王当场就应了下来。”
李沧行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事情,眼中神芒一闪,继续问道,“沐王爷,那巫山派掌门林凤仙,带着太祖锦囊前来云南,收服滚龙寨和扣虎塘,是在哪一年?”
沐朝弼微微一笑:“巧得很,也正是在这一年,跟这山中老人上门只隔了几个月的事情。后来我才知道,林凤仙在宁王起兵失败后就惶惶不可终日,她参与了谋反之事,生怕朝廷不会放过自己,于是想到了偷这太祖锦囊以自保的办法,只是她偷到锦囊之后,势力薄弱,又不敢在巫山派久留,于是躲到这云南。”
“正好林凤仙碰上我们剿灭滚龙寨,情急之下,她便取出了太祖锦囊,当时带兵攻寨的人正好是我,看到这太祖锦囊后,还不知真假,特意把我父王请了过来,父王知道这太祖锦囊的来历,于是就和那林凤仙握手言行,默许她保护这云南的几处山寨,一直到了几年前巫山派被灭,屈彩凤下落不明,我们才对这滚龙寨和扣虎塘下手的。”
李沧行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了,这就是了。”
沐朝弼看着李沧行的表情,有些奇怪:“这就是什么?”
李沧行哈哈一笑,说道:“这个山中老人,应该是严世藩的一个老相识了,他来这云南,是不甘失败,想要东山再起,他应该很清楚万蛊门的底细,所以他一早就做了打算,要你建了那些秘密基地,只怕这些基地经过了他的改造之后,早就成为了万蛊门主偷偷炼蛊的地方了!”
沐朝弼吃惊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呢?那些地方我明明知道,他还敢让沐杰在这些地方炼蛊?”
李沧行叹了口气:“这就是此人的高明之处了,他明知沐王爷你清楚这些地点,可是你不会去查这些地方的,所以他就暗中把这些地方加以改造,比如那个附近的镜湖小筑,王爷你在湖心建了一个小宅院,可是他却在湖底铺了许多铜管,建了镜屋,还不知用了什么妖法邪术,可以远程通过烟雾来跟进入屋中的人对话,由此可知,只怕他在其他的那些地方,也早已经经过改造,必然是有些地方被他弄成了炼蛊的基地,供那万蛊门主使用的。”
沐朝弼半晌无语, 久久,才叹道:“此人真的是智计无双,本王甘拜下风。那么李大侠,这人明明自己和万蛊门主才是真正的勾结,却要这件事推到我身上,还叫你来找我问话,实际上就是希望你杀了我报仇,这又是为何?”
李沧行冷笑道:“这正是此人的歹毒阴险之处,他明知我来云南,一定是多少掌握了一些线索,那万蛊门主出身云南,而能庇护他的也只有沐王爷,所以他把此事告诉我,让我来找你质问,而你也同样想从我身上得知那太祖锦囊之事,只要我们双方稍有不慎,就是会拼个你死我活,若是我失手杀了王爷,那万蛊门的秘密,只怕就会永远地隐藏下去,再也没有线索了。”
沐朝弼恨恨地说道:“好狠的毒计。李大侠,幸亏你智计过人,识破了奸人的毒计,才不至于铸成大错,现在怎么办?”
李沧行点了点头:“沐王爷,只怕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这回那个山中老人还有万蛊门主之所以没有对你下毒手,就是因为要利用你的死,来打消掉我追查的线索,让我死心,如果他们知道了你我现在已经消除了误会,成了朋友的话,只怕会对你使出更阴险的毒计,比如让严世藩上报朝廷,说你多年来一直暗中勾结万蛊门,图谋不轨,那你就会非常被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