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炳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严世藩并不象你想的那样只会嚣张狂妄,在皇上面前,他乖得象个孙子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甚至肯抢先服用皇上还没有服用过的新炼丹药,为皇上试毒表忠心,老实说,这种事情。我也做不来,谁知道那些方士炼的丹药,会不会吃死人呢。”
李沧行冷笑道:“这狗贼在皇帝面前装孙子,就是为了再别人面前装皇帝,也许那种嚣张和狂妄,就是因为在皇帝面前给压得太狠了,才需要转过头来狠狠地在别人身上泄吧,哼,这个懦夫!”
6炳摇了摇头:“好了,沧行。我知道你恨极严世藩,但你再骂他也不会少一块肉,还是商量正事吧,从你的判断来看,这个山中老人有意要挑起你和沐朝弼的仇杀,如果你一时失手杀了沐朝弼的话,自然无法查下去万蛊门的线索,而且这线索是你自己断掉的,怪不得他人,可谓是绝妙不过的掩饰痕迹的办法。”
李沧行点了点头:“也亏得我控制了情绪。没有直接找沐朝弼报仇,甚至后来还想办法和他交换了情报,这正是我要找你的第二件事情,也是最重要的一件。”
李沧行顿了顿。凝视着6炳的脸,死死地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地密道:“6炳,请你告诉我实话,三十多年前,你是不是隐姓改名。加入过点苍派,还学到了那天南剑法?”
6炳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以你的聪明,来这云南探查,早晚会查到这一层,只是我实在不清楚,白所成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跟你说起当年点苍派的事情!你猜得不错,我当年曾经化名6大为,加入过点苍派,为的就是学到天南剑法,后来因为跟何师古比剑露出了马脚,而被迫离开,白所成为何会对你说起这些,你能告诉我吗?”
李沧行点了点头:“这回你没有骗我,我也不妨告诉你实话,因为沐朝弼跟我说过,那万蛊门主沐杰,曾经也进过点苍派学剑,后来还在门派内娶妻生子,所以我就向白所成打听当年有没有什么天赋异禀之人进过点苍派,他一下子就说出了6大为和何师古二人,还有那个姓纪的师妹,叫什么来着的?”
6炳的脸上闪过一丝辛酸,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缓缓地说道:“纪秋萍。”
李沧行微微一笑:“对对对对,就是纪秋萍,6炳,这纪秋萍,就是凤舞的母亲吗?”
6炳的眼中目光炯炯:“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李沧行正色道:“这件事很重要,也许真的有关万蛊门主的下落,如果纪秋萍是你的妻子,那何师古是万蛊门主的事情就可以排除了。我除了好奇以外,并没有强烈的愿望要追寻他的下落,但若是纪秋萍并不是你的妻子,而是后来跟了何师古的话,那这何师古就有很大的可能是那万蛊门主沐杰了。6炳,你如果真的想为凤舞报仇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实话。”
6炳闭上了眼睛,他放在桌上的手都在微微地抖动着,胸膛也在轻微地起伏,看得出,他这会儿心潮澎湃,思绪万千,似乎在艰难地做着决定,这番情景让李沧行也有些意外,即使是凤舞死的时候,6炳方寸大乱,狂怒如雄狮的时候,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抖动,可是今天,他的手却是抖得厉害,连自己肉眼也能看出来,非是心中乱了方寸,何至于此!
6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摇了摇头:“沧行,这事涉及我少年时的一段不想告人的往事,我也不会向任何人提及,不过看在你这回这么卖力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纪秋萍是我的第一个妻子,也是我今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凤舞就是我和秋萍生的女儿,我对不起秋萍,也对不起凤舞,但是,她和何师古,从来就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也请你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
李沧行看着6炳的眼睛,里面渐渐地闪现出一丝泪光,可见这位天字第一号大特务,今天也难得地动了真情,在这双清澈的,泛着泪花的眼睛里,他看不到一丝虚伪,相反,只有一丝难言的悔恨,是在痛悔自己不仅生前没有照顾好爱妻,无法带她入家门,害得红颜薄命,还是在自责连二人唯一的骨肉也没有保护好,害得她死于非命?
李沧行想到凤舞的死,心中也是一阵刺痛,幽幽地说道:“6炳,对不起,今天又让你想到了伤心的往事。其实这些天来,我只要一闭上眼睛,也总能想到凤舞,虽然我跟她今生有缘无份,但也不希望她就这么死了,而且她是为我而死,今生我欠她的深情厚爱,已经再也还不上了,只希望能查到那凶手万蛊门主,也能为她报得此仇。”
6炳的眼中寒芒一闪:“李沧行,你要查万蛊门主只是为你自己所查,为你的小师妹,甚至为你的屈彩凤查,可别说为了凤舞,你不配!她活着的时候你不珍惜,毁弃婚约,逼她说出真相,可以说她的死就是你一手促成,如果不是她死前的苦苦哀求,要我饶你一命,我当时就会杀了你!我女儿的仇我自己会报,轮不到你动手!”
李沧行叹了口气:“是,我确实无颜见凤舞于九泉之下,也不能说为她报仇,她死前曾经再三地叮嘱过我,让我千万不要试着为她报仇,我不知道原因,6总指挥,你有什么线索吗?”
6炳重重地“哼”了一声:“这丫头至死也不想让你为难,可怜我的好女儿,爱错负心汉!”
李沧行的心中一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为她报仇怎么会为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