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行有些奇怪,密道:“师妹。这种以气入体的办法,你,你又是怎么学会的?”
沐兰湘这会儿已经盘膝在李沧行的身后坐了下来,她的右掌轻轻地在李沧行后心的几处要穴上摩挲着,眼睛也微微地闭了起来,密道:“这两天是我和屈姐姐轮流给你输真气,她把那运气的法门告诉我了。师兄,虽然我不会天狼刀法,没法跟你的真气完全合一,但是这武当的纯阳无极真气你也是熟悉的。现在你也运起我们道家正宗的玄门真气,早点排淤化血才好。”
李沧行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着急也是没用,屈彩凤这回是真的负气而去,一时半会儿也根本无法劝她,为今之计,只有先把伤给治好了,然后想办法赶在屈彩凤的前面回武当了。一想到这落月峡之战从头到尾就是那万蛊门主和严世藩的阴谋,而自己师父明面上死于魔教之手,实际上真正的仇家却有可能是沐元庆。他的心就无法平静下来。
沐兰湘也察觉到了李沧行体内真气的这股子异动,幽幽地叹了口气:“师兄,你,你也相信那杨慎所说的话吗?”
李沧行摇了摇头:“我不想相信。但是彩凤说得有理,不会有人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只是为了说个谎的,尤其是那金蚕邪蛊是我们亲眼所见,只怕,只怕这些都是事实。师妹。你答应我,一定要坚强才行!”
沐兰湘清秀的脸上,两行泪水从她紧闭的双眼流下:“大师兄,我,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爹,我爹他……。”说到这里,沐兰湘就泣不成声,连运行于李沧行体内的真气都是一阵紊乱。
李沧行轻轻地叹了口气,背部动了动,把沐兰湘贴在自己背上的手给滑了开来,他伸出左臂,紧紧地搂着沐兰湘,小师妹的脑袋深深地埋在了他的胸膛上,不住地啜泣着,而她的丝则在李沧行的鼻子上厮磨着,高高的道姑髻上,一枝翠玉步摇钗不停地晃动着,一如她现在这已经濒临崩溃的心情。
李沧行轻轻地说道:“师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些事情生了,我们也只有勇敢面对才是。当然,没见到你爹之前,我也不能随便下结论,但现在不管怎么说,杨慎的话和他的死,至少证明了你爹的嫌疑很大。我现在有些话想要问你,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才行。”
沐兰湘的娇躯微微一颤,轻轻地点了点头:“师兄你是不是要问我爹的事?”
李沧行点了点头,这会儿经过了屈彩凤和沐兰湘两天来的帮助,他的胸腹间淤血已经消散了很多,只要稍稍打坐半个时辰,就可以自行恢复了,他的眉头一皱,说道:“自从那年的落月峡之战后,你爹就一直没有再下过床吗?平时是哪些人伺候他的饮食起居的?”
沐兰湘抬起了头,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虽是女儿,但毕竟男女有别,这些年在山上,都是各位师弟们轮流服侍我爹的起居,每三天都要为他擦洗全身,至于伺候每天的大小解,也是大家轮流着来。我每天只是负责爹的一日三餐,一开始我爹的神智是清醒的,也每天和我说话,但是后来就经常陷入沉睡状态,醒来的时间也越来越短,直到,直到那年紫光师伯出事之后,我爹也就彻底陷入了长眠之中,这十几年来就再没有醒过!”
李沧行的表情变得越地严肃起来:“你每天伺候你爹的时候,有没有检查过他的经脉?我记得以前你爹是全身经脉被震断,四肢骨头也是被粉碎,这些年来,你爹就只是那样躺着,你们没有想办法去治他吗?”
沐兰湘摇了摇头:“没有,当年紫光师伯检查过之后就说,爹爹他,他这辈子也只能这样躺在床上了,那向老魔的手法极其凶残邪恶,我爹的经脉完全被震碎,若是想要强行修复的话,只恐怕会有性命之虞。所以我们根本就对此事不抱希望了,也没想过康复的事情。”
李沧行的眉头一皱:“那你爹昏睡过去之后,你也没有去查查他的经脉?他的四肢被生生打断,也不想着接骨治好吗?”
沐兰湘长叹一声:“也找过一些有名的跌打医生来看过,都说我爹的四肢骨头是给硬生生颁断的,都成了粉了,完全无法治疗,所以只能就那样躺着了。后来时间过得久了,我爹又是那样长眠不醒,我,我也渐渐地放弃了奇迹出现的想法。其实,其实这些年来,爹已经每天吃能给灌进一小碗稀粥了,他这样活着,其实,其实真的和去了没什么两样!”说到这里,沐兰湘悲从心来,又是一阵痛哭流涕,李沧行紧紧地搂着怀中这朵带雨的梨花,心中却开始慢慢地思考起一些事情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沐兰湘才停止了抽泣,轻轻地说道:“师兄,你现在是不是也和屈姐姐一样,认定我爹就是罪魁祸了?”
李沧行摇了摇头:“还有一些疑点,但大部分的证据确实对你爹不利。我现在想要搞清楚的一件事就是,如果你爹真的参与策划了那么多阴谋,那他不可能天天躺在床上的,你如果一天三餐都要亲自喂他的话,那他也很难离开那张床,而且就算是易容,也不太可能把人弄成一个活死人的样子。所以我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