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否把贵小姐请出来。”又有人大声询问,不过没有等到程明清回答,就被别人大声否决:“病人都病重危急,如何出来见这么多人。”
“那位兄台说得有理。”程明清微笑了一下:“小姐不方便见客,大家分别进去诊断。”
“谁先来?”单月亮用词简洁。
“先请德高望重的马长利老先生和弟子们,然后从我这边轮流进去,大家尽量快一点,时间有限。”程明清向马长利拱了拱手:“马老先生,请。”
马长利看了大家一眼,带着几位弟子走进大厅前方的一个电梯。看他的老脸上充满自信,似乎在说,有我在,你们就免了吧。
“马长利是和我爹一个时代的中医高手,生姜老的辣,医道更注重经验丰富。看来我们真的要白来一场。”陈雨轩微微叹息:“不过他如果束手无茦,别人也就更没有办法。”
陈雨轩的声音稍大,靠得很近的单月亮把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轻声说道:“不一定,时代在变,病情也在变。治病的方法当然也要变。”
“高见。”凌威对陈雨轩笑了笑:“他们那边桌子有空位,我们过去和他们讨论讨论,或许有点收获。”
“好。”陈雨轩立即站起身,几个人走到单月亮等人的旁边坐下。单月亮冲着楚韵笑了笑:“楚师姐。”
“你们认识我。”楚韵柳眉挑了挑,有点意外。
“楚师姐是我们江南医学院的骄傲,谁人不知。”岳小怡声音轻柔:“不过我们是中医科,没有西医那样风光,楚师姐自然不识。”
“中医也不错。”楚韵笑了笑:“你看我不是加入保和堂凑热闹了吗。”
“你什么时候加入了保和堂。”岳小怡有点意外地瞪大眼。楚韵声名如日中天,她如果加入一个中药铺就是医学界的特大新闻,中医界简直应该集体欢庆。
“刚刚加入几天,不过只是个学徒。”楚韵嘴角现出一丝调皮。她一向严肃端庄,这几天和凌威等人在一起,被他们那种坦诚自然感染,心情愉快,也开起了玩笑。
“学徒。”胖胖的卢天浩摇了摇头:“楚师姐别开玩笑,谁能收你这个徒弟。”
“我。”凌威脱口而出,他觉得几位年轻人性情爽快,说话虽然有点傲,但也符合现代年轻人的特点,他们都是没有民间师传或祖传的条条框框约束,信马由缰在所难免。忍不住配合着楚韵开起了玩笑。
“你?”这次连单月亮都惊讶地瞪大眼。凌威除了那一点略显凌乱的胡须引人注目,神情懒散,实在没有出奇的地方,竟然会是著名的外科专家楚韵的师傅,打破脑袋也没有人想得到。
“怎么?有什么疑问吗?”凌威端起茶杯,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神态倒真像个自得意满的师傅。
“楚师姐。你的老师可都是教授级别的人物。”岳小怡小声嘀咕,明显对凌威怀疑。
“小姑娘的意思是我不配,愧为人师?”凌威板着脸,装着一脸不悦。
“我不是这个意思。”岳小怡俏脸红了红,求助地看着楚韵。
楚韵笑了笑:“这位凌威先生确实是我师傅。”
岳小怡见楚韵的神情有七八分真诚,楚韵在医学院就是以不开玩笑,一丝不苟著称,立即相信了几分,对着凌威讪讪说道:“对不起。”
“没什么。”凌威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显出一副大度不计较的样子。
“陈姑娘,这位凌师傅师出何处,原来在什么地方高就?”卢天浩语气变得谨慎委婉,低声请教陈雨轩。
陈雨轩一脸认真,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他师出何处不知道,几天前是在大虹桥上卖高皮膏药的。”
话音刚落,卢天浩和岳小怡满脸啼笑皆非,尤其是单月亮,一口茶喝到嘴里差点喷出来,又觉得对人不大尊敬,强忍着咽下去,差点噎着,瘦瘦的脸颊拉得很长,更加滑稽。凌威故意装着没看见,板着脸,忍着笑,和其他人一起望着楼梯口,等待马长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