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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方抬头看过去,站在一旁话的却是胡遵,右手轻拂及腹的长须,只见其脸上满是讥诮的笑容。
“大胆,你这老儿,莫非以为某家腰间长刀不利吗?”在吕方身后侍立的刘满福大声喝道,他右手已经将腰间长刀拔出半截,上前一步想要给这老儿一点颜色看看。
吕方却从一旁伸手拦住,笑道:“莫非胡先生要在有督导不严之过?”
胡遵摇了摇头:“你是一州防御使,守土之责为重,其他自有僚执行,现在发现也不得晚。自古以来只听任贤用能方能大治,你先前卖官鬻爵,得来自然是一群$夫,如今你却责怪他们虐民以逞,岂不是好笑得很。”
场中顿时一片静寂,刘满福紧盯着吕方,只等稍有暗示便将这不识相的老头子拖去,一刀两断。吕方却脸色如常,笑道:“胡公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也罢,今日本州便宽余几分。”
面不住磕头的数人听到吕方这般,赶紧连声感谢,那胡遵却冷笑道:“使君宽恕便宽恕,严惩便严惩,倒好似这几人是自家奴仆一般。”
吕方听了一愣,全然不知道这倔强老头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到胡遵大声道:“他们剥民脂以自肥,又私自开矿,而使君卖官鬻爵,任用$夫,都触犯了朝廷法度,要受到惩处,岂能减了他们的刑罚便作罢了。”
在场众人这才弄明白胡遵的意思,原来这老头儿竟然不是替那几人求饶,二十要各打五十大板,趴在地上求饶的那几人望向他的眼光立刻由感激变为仇恨,只怕在他们心中,作为始作俑者的吕方还不及这个老头子可恶。吕方身后的刘满福听到这里,再也耐不住性子,拔出腰间佩刀,便要当场将这老头子斩杀。
吕方伸手拦住刘满福,笑道:“胡公果然刚正严介,某家今日见识了,只是恰逢乱世,若是只凭直道而行的话,只怕不但不能建功立业,只怕连己身都保不住,罢了,今日你先退吧。”到这里,伸手指向大帐门口。
胡遵倒是脸色如常,对吕方拜了一拜,昂然退。待到他退后,吕方转过头来,对跪在地上数人道:“你们这几人既然有心悔过,本州便给你们留一条改过自新之路。你们身为家主,可督导不严,要削去官爵,没收所得,你们可心服吗?”
那几人听了一愣,赶紧连声喊着心服,吕方的处罚倒是出乎意外的轻,莫抄家杀人,竟然只是削去官爵,再将吞进来多征的税款吐出来就可以了,听到这里,他们对方才话的胡遵又多了几分恨意。
这几人正暗叹侥幸,却听到吕方接着道:“至于参与其中之人,竟敢触犯国家法度,定要重罚,以儆效尤。”
余姓县丞听了一愣,赶紧低声问道:“使君,那些人大半都是我等家中僮仆,荫户,只怕。”
他刚到这里,吕方便打断道:“如果是你们僮仆,荫户的,自然由主人家代缴,莫非你们还异议不成。”
那几人为吕方威势所摄,哪里还敢多言,纷纷低头道:“谨听使君钧命。”
吕方点了点头,道:“每人罚做苦役半年,钱一百五十贯,对了,里面有多少人是你们僮仆,荫户?”吕方对那余姓县丞问道。
余县丞已经被吕方口中吐出的庞大罚款给砸晕了,一时间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旁的尤主薄却灵机一动,上前答道:“禀告使君,那里并没有几个是我家僮仆,绝大部分都是招募来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