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公子,请这边走。”杨管家当先向前一步,在前面带路。
许莫跟了上去。正走之间,突然一种危险的感觉从背后涌来,许莫一低头,只听见‘嘭’的一声轻响,一样细小的东西从他头顶飞过,击在前方的一座假山石上。
那物落在地下,还在滴溜溜的转动,竟是一枚纯银打造的银弹子。回头望去,便见假山林木后立着一个华服小童,看起来和红线差不多大年纪。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脖子上带着一个大大的金项圈,手里拿着一把银弹弓。
那小童生的俊美,却是一脸顽皮的神色,失望的道:“唉!太可惜了,没打中。”
杨管家喝斥道:“十六少爷,休得无礼,这位是贵客。”
那小童十六少爷却不理他,一双眼睛只盯着许莫瞧,突然问道:“喂!你是怎么躲过去的?我用这把弹弓打人,别人从来躲不过去。”
许莫心里不喜,脸上笑吟吟的,“你经常用这把弹弓打人?”
那小童神气的一昂脖子,“是啊,那些家伙反应慢的很,身手没你这么快。”接着又问:“你是怎么躲过去的?”
许莫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那小童不虞有他,走近前来,被许莫一把抓住,单手提起,抬起手来,照着屁股上便是几个巴掌。只听见‘啪啪啪’几声响,许莫下手着实不轻,同时笑道:“替你家大人管管你。”
那小童顽劣惯了。竟也不哭,大声道:“混蛋,放我下来,我一弹弓射死了你。”
杨管家喝斥一声,“十六少爷,这位许公子是贵客,休得无礼。”又转向许莫,接着道:“许公子,这位是我家十六少爷,请手下留情。”
许莫又在那小童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这才将他放下。“这次看在管家面上,就先饶过了你,下次再敢胡闹,被我见到。屁股都打烂了你的。”
那小童落地之后。知道许莫厉害。不敢上前,却恶狠狠的道:“有胆子别走,我去叫我师父来。”
许莫瞪了他一眼。那小童吓的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威胁,“有胆子别走,我师父来了,有你好看。”
许莫哪里把这么一个小孩的威胁放在心上,见他跑的没了踪影,便继续向门外走去。
出了关府,向客栈方向走了一段路,又突然想起什么,随手拉住个路人问了一句,“这城里有镖局吗?”他打算找个镖局,将众女送回家去。
那路人随手指着一个方向,“从这边向前走,有一个天桥,到了地方,你再向人询问。”
许莫道了声谢,便换个方向,向那人所指的方向走去。十几分钟之后,果然见到一个木头搭成的天桥,天桥下聚着许多小贩在叫卖。
许莫走到一个卖苹果的车子前问了一句,“镖局向哪儿走?”
那小贩向前一指,“从这边过去,前面胡同里就是。”
许莫从他车子上拿起一只苹果看了看,见他这苹果又大又红,水灵灵的,着实可喜,便问:“你这苹果送不送?”
那小贩反问道:“公子在哪儿?”
许莫道:“宜家老栈。”
那小贩道:“原来是宜家老栈,距离这儿虽然不远,但也要看公子要多少了,要的多了,送过去也不妨。”
许莫向他车上看了一眼,又问:“你这一车有多少,值多少银子?”
那小贩听了这话,便知是大顾客,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公子给三两银子,这车苹果就全是你的了。”
许莫从身上取出一两银子,掷了过去。那小贩伸手接住,显然愣了一下,“公子这是……”
许莫道:“你把苹果送到宜家老栈,找一位柳絮儿姑娘,剩下的银子,她自会补给你。”
“谢谢公子。”那小贩大喜,即刻收摊,推起车子,就向宜家老栈的方向走。
他才刚刚走出几步,另一面便有人叫唤,“陶大哥,陶大哥,等一等,等一等,我要买些苹果。”
许莫转头望去,见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妇,穿着一身花衣服,头上包着粉色帕子,脚下穿一双葱绿色的绣花鞋,姿容秀美,手里挽着一只竹篮,像是刚买过东西从这儿经过的样子。
那少妇声音绵软动听,再次叫道:“陶大哥,等一等。”
那小贩闻言止步,放下车子,回头望了一眼,“是荆家娘子,哎呀!真不凑巧,苹果已经被这位公子买去了。”
那少妇道:“全都买去了么?我只要一些,一些就好。”
那小贩道:“全都买去了,荆娘子,你问问这位公子,看他愿不愿匀给你一些。”
那少妇便追问了一句,“哪位公子?”
那小贩向许莫望了一眼,眼神示意,“诺,就是这位公子了。”
那少妇转过头去,见是一个年轻男子,脸上便不由一红。可还是壮着胆子,低头走近前去,对许莫行了一礼,“这位公子,小妇人有礼。”
许莫道:“客气了。”他比那少妇高得多,居高临下,当那少妇低头时,正好看到一截粉颈,这少妇皮肤着实粉嫩细腻,呈现出一种天然胭脂的颜色。若说她容颜只有七分的话,这身雪肤至少要占十分。
只听得那少妇道:“这位公子,刚才听得陶大哥说,那车苹果全被公子买了去,因此小妇人想要问问,看公子能不能匀给我一些?”
许莫听她语气柔软,话说的也极客气,心底自生好感,便问:“你要多少?”
那少妇听他答应,脸上不由得又是一红。好在她低着头,许莫也看不到。定了定神,这才回答道:“有五六个就行。”
“那你去挑吧。”许莫伸手向车子一指。
“谢谢公子。”那少妇又行了一礼,便走过去,挑了几只苹果,放在竹篮里。回过头来,从随身荷包里取出十几枚制钱,要给许莫。许莫摇了摇头,表示不要。
那少妇脸上又是一红,硬是将制钱塞在许莫手里。快步向前走了。
许莫拿着十几枚制钱。也即向前走去。好巧不巧的,和那少妇走的,竟是同一条路。
那天桥占了好大一片地,前方有玩杂耍的。铁枝上包着块布。布上浸油。点着了向嘴里塞去,旁边围观的人大声叫好。
许莫驻足看了一会,将十几枚制钱都扔了进去。继续向前走。
没走几步,又看到刚才那名少妇。那少妇和一个道士站在一起,那道士四十来岁,手里拿着一个算卦招子,正在对少妇说话。
许莫从旁经过时,正好听到其中的几句,只听得那道士道:“我乃天师神算,不必开口,便能知人姓氏。”
那少妇低着头,嫣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看她的神情,显然是不信,“哪有这么神的,你说说,我姓什么?”
那道士曲起手指,装模作样的算了片刻,突然道:“娘子姓荆。”
那少妇吃了一惊,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
那道士神情得意,“若是连这一点都算不出,还称什么天师神算?”
许莫在一旁听到,差点笑了出来,刚才荆娘子和那小贩说话时,那小贩声音很大,附近很多人都听到了。自己依稀记得这道士当时距离不远,想来也是在那时候听到的。这种情况下,他能说出荆娘子姓氏,有什么大不了的?
岂料那荆娘子居然当真信了道士的话,赞了一句,接着惋惜的道:“道长神算,可惜小妇人还有事情,不克算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