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母亲的肩膀上熟睡的妞妞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她张大着朦胧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只螳螂。突然大声喊了起来:“雪糕,妈妈,是雪糕!”
就在这时,那只大螳螂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它抬起那对巨大的绿油油的复眼,死死的盯着妞妞看,仿佛锁定住了猎物。猛地,它的周身唐突的膨胀起来。不对,不是身体膨胀,而是一种粘稠的绿‘色’光线扩散开,刹那间,一直都在客厅里‘乱’飞的昆虫全都停止了响动,绿光退去,所有昆虫都从空中纷纷掉落在地上,如同下着一场虫雨,恶心的要命。
“糟了,快跑!快快快!”我们全都被这个变故吓得呆住了,我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一人背后拍了一下,打开身后的大‘门’就将妞妞和时‘女’士塞了进去。
时悦颖正要进去,被我一把拉了出来,然后将‘门’紧闭,自己也紧紧的站在‘门’前挡住。
“你干什么,不想要命了!”时悦颖吓得脸‘色’惨白,就连语气都哆嗦的不稳定了。
“我的命硬的很!”我看着开始暴燥不安的螳螂,只感觉心脏在狂跳,怕的‘腿’都在发抖,但还是强作镇定道:“我们俩都不是承诺的关系人,我看了怡江留下的那份资料,还没有听说过有沉溺池的惩罚伤害到旁人的案例。螳螂应该接触不到我们才对!我们得想办法把它留下来,拖延时间!”
“但是那只螳螂能把飞到空中的虫子扫下来,还能把落地玻璃打的粉碎。它只要愿意,肯定能很轻易的割掉我们的脑袋。”时悦颖紧张的语无伦次。
“相信我!”我用力抓住了她的手。
她侧头看我,一直看,‘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她突然笑了,回握我,大声的嗯了一声:“我相信你。要死就一起死吧,总之我不会孤独了!”
凌晨三点十八分二十三秒。
螳螂的复眼看到了我们,翅膀一张,两对后退一蹬,便跳上了二楼。它的前肢碰到了墙壁,只见钢筋水泥墙面如同豆腐一般被割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它用复眼瞪着我俩,口器离我们的头颅只有不到10厘米。我甚至能看到它口器里的透明液体。
凌晨三点十八分五十二秒。
时悦颖握着我的手更加用力了,我感觉她的手心湿了一片,全都是冷汗。螳螂口器里不断传来一股恶心的酸臭味道,时悦颖强忍着快要昏厥过去的恐惧,和我一起一眨不眨的回瞪它。那只螳螂估计好奇心被满足了,对我俩这个障碍物不感兴趣了,它缓缓提起右边的镰刀状前肢,用力向我们挥了过来……
凌晨三点十九分正。
我和时悦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只感觉那把锋利镰刀掀起一阵狂风,即使是风压都让脸部肌‘肉’隐隐生痛。就在我不知所措,以为自己大错特错死定了的时候,闭上眼睛的一霎那,看到镰刀接近了我们,从我们的身体里划过。
没有痛感,张开眼睛后粗略的检查了一下身体,并没有哪部分少掉了。而那只螳螂,就在三点十九分正的霎间,如同我的猜测那样,唐突的消失,无影无踪。如果不是留下了一片狼藉的客厅,和二楼墙壁上那道深深的痕迹,真的会让人以为是一场异常清晰的恶梦而已。
“我们没事?没死?”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悦颖也睁开了眼睛,她不可思议的‘摸’着自己的身体,许久才大叫道。
“我们当然没事!”我笑了起来。
她欢呼着,抱着我用力亲了一下。然后兴奋的打开身后的房‘门’,开心的喊着:“姐姐,你们没事了,螳螂不见……”
她的喊声猛地嘎然而止,人也呆呆的立在原地,一动也无法动弹。
“怎么了?”我诧异的走上前去,顿时也呆住了。这原本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空房间。现在,依然也什么都没有。
就连时‘女’士和妞妞,也完全不见了踪迹,莫明其妙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淮南子?人间训》上讲过一个故事,一个老翁丢了一匹马,他正在为失马而伤心的时候,那匹马回来了,还带回了胡人的骏马。得了骏马老人非常高兴,可是,却因骑马摔伤了儿子。儿子残废了,老人又痛心不已。此时,战火纷起,朝廷征兵,他的儿子因伤残被免除了兵役,避免了死于战场。后来人们用“塞翁失马,安知非福”来形容世事多变,得失无常,坏事可以变成好事。人的一生好比走路,会遇到很多岔路口,每到一个路口都面临一次选择,而每次选择无不影响着未来。每一个人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和挫折,是舍,是得?是放弃,是坚持?充满了辩证法。生活对人生最大的考验不仅是“得”,也有“失”,即放弃。哪些需要放弃,哪些永不放弃?此时此刻,需要智慧,也需要勇气。伏尔泰说,使人疲惫的不是远方的高山,而是鞋里的一粒沙子。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必须学会随时倒出“鞋里”的那粒“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