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脑子只想在死前,干一件大事。让整个源西镇,不,是让全国都惊动的大事。
简陋破旧的站台连一张凳子都没有,站顶的塑料天‘花’板也破了好几个大‘洞’。从早晨十点一直等到下午四点,终于,十八路公‘交’车来了。
一整天没吃饭的张栩完全不觉得饿,他紧了紧提在手里的装有五百多毫升汽油的包,镇定的看了公‘交’车一眼。
这辆公‘交’车和车站一样破旧不堪。行驶起来吱吱呀呀的,就连停车,都会发出一阵仿佛随时能散架的刺耳响声。刷成红‘色’的车身早已斑驳掉漆,车窗肮脏。
透过倒映着天空颜‘色’的窗户玻璃,张栩看到了公‘交’车车内一张张昏昏‘欲’睡的乘客们的脸。
人不多。
张栩皱了皱眉头,上车,然后装出不经意的表情扫视着车厢内。人果然不多,这辆准载五十五人的车,只不过才二十多个乘客,无法达到自己心目中‘大事’的标准。
售票员穿着俗气的‘花’袄子,是个中年‘女’人。最特别的是,这个‘女’人的身材很矮,只到普通人的腰部。说话也尖声尖气的,听的人很讨厌。
从她手里买了票后,张栩慢吞吞的在车尾,找了个座位坐下。
他决定等等。下几站是大站,上车的人肯定会多起来。
果不其然,过了两站后,上车的人果然多了。十八路公‘交’车本来就很老旧,载重越多,停车和启动的速度越是呻‘吟’严重。听在张栩耳中,就像是在听一个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老者在做最后的遗嘱。
张栩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车上新上来的乘客们三三两两的或坐或站着,刚好北京的一辆公‘交’车最近发生了一件特别奇怪的灵异事件,大家越传越讹,哪怕是在车上,也有许多人应景的讨论着。
张栩听得很开心,他眼看车坐满了人,甚至就连过道上都有不少人站着。心道,时机应该成熟了。于是他将座位让给了一个老人家,满脸笑容的接受老人的感谢后,慢吞吞的移动到车中央的人堆里。
这里离后车‘门’最近,一旦堵住,人很难逃出去。
张栩右手‘摸’向打火机,就在这时,十八路公‘交’车再次减速。下一个站台就快到了。
“上车的人越多越好。”他将打火机重新放回去,决定在下一段路再进行自己的大计划。
车停稳时,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
那个破旧的站台只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老旧红衣服的‘女’人。‘女’人披着凌‘乱’的长头发,脸藏在毡帽中看不清楚。
张栩的眼球猛地缩了缩,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似乎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
长发‘女’人看不出年纪,安安静静的站在站台上,犹如一张‘色’调暗淡的恐怖图画。太阳已经完全躲藏进了西边的山沟中,整个世界都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气味。
等车停稳,‘女’人动了。慢吞吞的迈步向车上走,一步,一步。张栩越看她,越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连他自己也都搞不明白。再看车上的别人,似乎对这‘女’人并没有多加注意。
难道,只有自己看出来了?不应该啊,这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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