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狱明王就这么被陆天岚按着脸带飞出去,一路分波开浪,在江面激起一道白浊水线。
最后被陆天岚一把掼在水中一座礁岩上,乱石激射,狱明王整个脑袋按入岩石中!
“天书未开,怎就先打起来了?”应飞扬手按剑柄,正考虑要不要上前援手,素妙音横臂在前,让他静观其变,面上不见丝毫担忧之色。
应飞扬凝神在看去,便见狱明王头被按入礁石中,双足却稳稳扎牢,整个身子弯曲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桥梁形。
若是人弯折成这样早已折断了腰,但狱明王足下岩石突然碎裂,整个身子以双足为支点弹起,就像绷紧了的长弓陡然松弦,陆天岚就这么被他射出,而镇狱明王已直挺挺的站起身子,而自始至终,他的双掌依然合于胸前,未曾挪移过半分!
陆天岚在空中转了两圈,稳稳停在了半空,却是放声大笑,“若不是见到这弓蛇劲,老子还真不敢认你,难怪当年遍寻你不得,原来你竟真做了和尚,真做了和尚……”陆天岚讽刺笑着,笑得前仰后合,但笑声陡然凄厉,好像钢刀刮骨:“你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
狱明王面容如石雕一般,默然不语。
陆天岚欺身上前,抓住他衣领道:“说话啊,你不是最能言舌善变,最巧舌如簧的吗,怎不说话了,你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答我啊!”
陆天岚声色俱厉,咄咄逼人,狱明王依旧不语,如若未闻,陆天岚怒不可遏,抓住狱明王的衣领再度把他摔在礁石上。
“啪!”礁石蛛网般裂开,余力扩散,水面上都炸起一圈水幕,狱明王恍若毫无痛觉,依旧无言。
陆天岚五指蜷曲,高高举起,大搜神爪就要朝狱明王使出。
却见惊起的水幕后探出一只手,将他高举的手臂牢牢抓住,“够了,老五,没用的。”
水幕落下,现身者正是师我谁。
师我谁抓住陆天岚的手,却看着狱明王身上经文刺身道:“槁木行禅法,见到我和老五,依然禅心不动,当真到了心如槁木的境地,当年我们当做笑话的传言,竟然皆是真的……”
“槁木行禅法?难怪狱明王不言语。”应飞扬心中恍然,槁木行禅法他曾听天女凌心提及过,乃是佛门一种苦行法门,修行方式乃是将经文戒条纹在身上,恪守戒律,而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口戒。
苦行法门重点非是“苦”字,而是“行”字,最重身体力行,以身传法,而非以口传法,修此禅法者闭口不言,以闭心之门,恍若槁木一般,任他人诽之谤之欺之骂之也不做辩解,只以行动证明自身,感化他人。
而修此禅法者禅心若动,身上戒律经文变会黯淡、消失,令多年之功毁于一旦,而狱明王身上经文完好如初,正是严律己身,不曾动摇的象征。
却见师我谁松开陆天岚的手,将狱明王拉起,道:“久别多年,未料竟是在这种情况下相会,狱明王?老三?或是该称你——‘巴山蛇君’烛中庭!”
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名字,一旦被提起,又变作最深沉的梦魇。
“狱明王非但是妖,而且妖族七凶中的老三?‘巴山蛇君’烛中庭!”
师我谁一句话,好像在众人心中投下了一颗巨石,惊起万丈波澜。